请升将座,子牙三辞然后就位。武王亲捧金印,降拜曰:“商辛无道,四海愁怨,今发兵顺天应人,吊民伐罪,争奈智微略短,莫知兵道,万乞尚父为发谋之!”子牙接却金印,曰:“天命靡常,惟德是归,惟德爱民敬事,其运筹料敌,尚之职也。”于是,子牙降座,请武王升南面位,行君臣礼拜谢恩。群臣在台下者,各相告曰:“今日得见先王拜将之制也!”武王下台,命驾而归。散宜生曰:“拜将虽行,捧毂之礼未尽,望主公宜尽诚心,勿慕虚名。”于是,武王请子牙坐中军之车,双膝跪下,为捧车之毂,推车之轮。命辛甲为引车驾先行,自与群臣在后,扬扬归朝。满城百姓,无不称羡。
    
    武王升殿,封子牙为东征大军师,兼督内外诸军事,赐公牌一百,宝剑一口,自大夫以下,斩砍自由,子牙谢恩。武王曰:“克商之兵,尚父当用几桓?”子牙对曰:“东征之兵,只和三万六千五百人,破商必矣!”武王曰:“商虽无道,其兵不下百万,战将尚满千员,今尚父以三万六千五百之兵,何能克商?”子牙对曰:“臣闻用兵之道不在多寡,而在仁智。
    
    今商辛无道,残虐下民,虽有雄兵百万,谅亦必不尽力。主公以堂堂义兵,名正言顺,以一当百,勇气十倍。况臣用三万六千五百之人者,法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之数,自有克商之术。”
    
    武王曰:“善!”即诏子牙,次日操军练卒,以备东出。
    
    次日,子牙升帐,召集辛甲、尹逸、祁宏、太颠、闳夭一班武将,戒令各率本部,屯于教场,操演韬略,定先锋,然后调遣。诸将得令,各率本部,至教场中,分散屯立。第一队,殿前军骑将军,姓尹名逸字存道。青袍锡甲,方天画戟,领兵七千三百,各服青衣,执青旗,屯于东方。第二队,引车左将军,姓辛名甲字继先。红袍铜铠,耿日钢刀,领兵七千三百,各服红衣,执红旗,屯于南方。第三队,耀威大将军,姓祁名宏字子开。白袍银铠,丈八蛇矛,领兵七千三百,各服白衣,执白旗,屯于西方。第四队,镇西大将军,姓闳名夭字英美。
    
    皂袍铁甲,九节神鞭,领兵七千三百,各服皂衣,执皂旗,屯于北方。第五队,镇国大将军,姓太名颠字守正,金甲黄袍,开山铁斧,领兵七千三百,各服黄衣,执黄旗,屯于中央。子牙纶巾羽扇,升坐中军,诸将参见已毕。子牙令军吏窃通诸将,挨次而出,各逞其勇。子牙又逐名训饬了一番。令其各按部位,勿得乱轶。
    
    次日,上策请武王发驾亲征。武王即留二弟姬旦、姬夷、群臣等守国。即日大兵出城,旗旌掩日,刀戟横空,诈称五十万,杀奔朝歌。行至三日,忽有一阵怪风,从子牙马前飞尘卷幕而起。子牙喜曰:“今日当有破商大将,从西而至。”众皆不信,行近潼关,西北角上有一将,年约十五六岁,身长九尺,腰阔一围,肩抱大斧,高叫:“西兵且住!等我来见军师。”
    
    辛甲俱以为奸细,射住阵脚,问是何人?其将曰:“吾乃西伯侯所生之子雷震也!”辛甲莫知其故,引见子牙,子牙亦不知其故,奏知武王。武王曰:“吾闻昔者,先君入商之时,因避雨于燕山,忽然雷破棺中女胎,得一男子,因名雷震。莫非此子吗?”召而问之,果是雷震。武王曰:“汝在何处,今日至此?”雷震曰:“臣自蒙先君恩救,当时有云中子收臣,养于终南山,一十五年,终日教臣演习武艺。前日吾师因观天象,言商命当改,谅主公必然起兵东伐,故命臣下山助阵。臣愿乞一先锋印挂,力破无道!”
    
    武王顾子牙曰:“此乃先君所收,亦吾弟也。可改为先锋印乎?”子牙曰:“军册已定,不可轻改,但立为保驾大将军,建功若多,然后改职。”武王然之。遂封雷震为保驾大将军。
    
    兵进屯于关下,先锋辛甲回禀:“潼关不开,何计进兵?”子牙曰:“关主与吾曾有旧约,兵至东伐,彼要相助。汝且按甲勿动,待我修书,诏其来降,如不纳降,然后进兵。”辛甲乃退。
    
    当时子牙即修书遣使,上关来见殷郊。殷郊与姜文焕,朝夕操兵讲武,专侯合同东伐。有哨马来报:“西伯兵至,未知真实,所以未敢放关!”及得子牙之书,拆而读之曰:尚自违殿下,直到岐州,感西伯恩遇,位绝群僚。今闻商德滋昏,生民陷溺,惟我主候,上敬天时,下恤民苦,筑坛拜尚为军师,大发精兵,前欲东伐。前承合兵助阵之言,敬有此告。倘殿下愤雪重仇,深忧民溺,望乞到关会议,共举征旗,只此直明,引领而待。
    
    殷郊览罢大惊曰:“姜尚一贵如此耶?”即日同姜文焕收拾本关军册粮簿,直请子牙。子牙延入中军,各叙款曲,即引见武王。武王受其军册,即封殷郊为东征大将军,姜文焕为各营都巡检。大兵遂过潼关,直抵黄河。守将胡雷闻知,急引弓弩,列于河内,以拒西兵。子牙自督先锋进兵。辛甲请计,子牙责曰:“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乃前部之事,何反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