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我,以致所谋不就!”
    
    乃转马归于馆驿,米建寻夜投奔绛州,入见顷公。顷公骂曰:“楚与吾争伯,数年截阻中国朝贡,每欲兴兵吞平荆楚,以振伯业,今建自来送死,天灭之也!”令囚米建,发兵围郑。上卿苟吴谏曰:“欲杀米建,正中郑计,郑有破楚之意,本欲杀建,难以为词,故假吾手!伍员乃世之豪杰,为列国明辅,何国不可投,何兵不可借,吾欲杀建,能保国家宁息乎?近闻郑用子产、子皮为政,有席卷诸侯之意,郑伯则晋弱,不如乘此机会,密约米建,里应外合,遣一大将随建入郑,使主内应,然后率大兵,伏于郑之城下,以候接应,约在灭郑之后,兴兵代建复仇,如此则利在晋矣!”
    
    顷公大喜,召建入朝宴之,酒后顷公告以前事。米建曰:“建乃亡国之俘馘,诚恐不能成就所谋,秘得一将随建同去,大事可图!”顷公遂命裴炎,以五十大车尽载芦草干草,诈号“粮车”,与米建入郑,以备火攻之具,建辞谢与裴炎去晋入郑。顷公一面借荀跞、藉谈各引精兵五千,伏于郑之城外,以候接应,不在话下。
    
    且说定公,日夜使人打探米建借粮之事,忽一夜得梦不祥,梦见一壮士身着绯衣,手拿两支火把,旁有一龙,龙着短裳,壮士拔剑引龙从西北来逐我,我因惊觉乃是一梦,不审主何吉凶?次日,令子产占之。子产占之曰:“此主外国有袭郑之兆也!”公曰:“何以言之?”子产曰:“龙为短衣是个袭字,绯衣是个裴字,二火是个炎字,西北乃绛州之地,此必米建引晋刺客入郑,不可不审!”定公俯思良久,大喜曰:“子产之言有如卜筮,吾闻晋有勇士裴炎,不避生死,料知必是此人,但何以防之?”子产曰:“吾料米建不日而至,密令四门军吏,待其入城,必须搜检明白,方可许入?再伏甲士于四门城下,如若果有是事,擒而斩之,以绝后患。”定公然之,即诏子皮、子羽各引精兵巡守四门,检点奸细,诸将领命而去。
    
    却说米建时将近郑,先将五十号草车,尽插晋粮二字旗号,推入西门,又将裴炎藏于己之车中,将入西门,门吏阻之,要检点明白,方许入城。建曰:“吾奉郑伯之命,往晋借粮而回,何必检点?”门吏再三不许,入城务要盘查,相拒一个时辰,裴炎乃一勇之夫,见门吏逗留,抢出门前,大拳欧死门吏突入,郑城守城士卒大叫:“米建引晋兵入城!”子羽、子皮一齐杀出,裴炎虽勇,手无寸铁,拔车輗步战二将,子羽用枪相架,刺死裴炎。米建见事已泄,忙欲走出,城门已关,背后追兵拥至,米建不能遂出,竟死于乱马之下矣!后人有诗云:反复无常作祸胎,堪怜米建昧机微,遍趋未复当年恨,六尺徒亡乱马蹄。
    
    子皮、子羽既杀裴炎、米建,回马检视粮车,车上悉皆芦草。子皮大怒曰:“此必伍员匹夫之谋!不除此贼,终为国患。”与子羽双马杀向驿来,要除子胥。
    
    时子胥正在家闻米建求得粮来,欲出城相接,闻四门喧噪,忽数小卒报米建之事,子胥慌忙无措,急入驿内,叫马氏上马。
    
    马氏哭曰:“妾被无忌之谗,陷楚子无道之手,累明辅父兄之命,今太子又遭死,妾焉敢偷生,再适他邦乎?”以子胜交与子胥曰:“但愿明辅善保此子,以报前恨,妾甘心矣!”闻驿外喊声大报,马氏遂触墙而死。子胥撤墙掩尸,抱米胜杀出,正遇子羽,伍员大喊曰:“当吾者死,逼吾者亡!”郑兵渐退,子胥杀开血路,且战且走,郑兵追至,复围数重,子胥左冲右突,杀出城外,人困马乏。子羽、子皮追至,右手以衣铠蔽住米胜,左手横枪大叫:“追吾者死!”郑兵见其骁勇,不敢相伤。
    
    忽有一起壮士,约有八十余人,各插竹叶为号,手持短剑,争先杀入重围,子胥抢三匹马,今壮士力保米胜,自舞长枪,奋力杀出,郑兵被伤者甚多,不敢追赶。子胥引一起壮士,走上二十余里,方见救护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九回 伍子胥投陈辞婚 子胥脱难过昭关
    内有一为首者进前曰:“吾乃尔父义子温龙是也!”子胥认是温龙,下马相抱痛哭,各诉前事。龙曰:“今在郑境,恐追兵再至,请速行,再作他图。”子胥乃谢之曰:“兄弟请归,我将奔陈及吴,借兵复仇。”龙曰:“吾忧公子独行,故结义士前来相从,以图报怨,何故又令我归?”员曰:“吾乃亡国之臣,只宜收踪敛迹,以遮嫌疑,若带兄等,难以奔投,且暂归去,闻吾他日起兵伐楚,不忘旧好,愿借半臂之力,同消大仇,幸亦大矣!”温龙不得已,嘱子胥珍重行迹,相辞而别。
    
    子胥径投于陈。
    
    却说郑子羽、子皮引兵回报定公。定公即令报楚平王,平王闻米建已死,伍员外奔,既喜且忧,问无忌何计能捕伍员?
    
    无忌日:“臣料伍员在斗宝会上,有恩于陈、吴,今日外奔,不投陈即投吴,他国不能往也!但遣将紧把昭关,则我主高枕无忧矣!”平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