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兵围宅,吾虑汝遭戮!”贾氏曰:“父兄之仇大,妻室之恩小,今君不急其大,而怀其小,是妾陷君不孝也!妾岂敢私于一身,而误君之名声哉?君请速行,毋挂念妾。
    
    ”言罢触墙而死。子胥倚尸悲哭,忽闻门外喊杀震天,家人报费师明领兵围宅。子胥忙踢倒土墙,用掩贾氏之尸,遂逾后园而走。后人有诗嗟贾氏云:父恨焉能共戴天,私情岂敢把君延,触墙成就含仇志,谁似当年贾氏贤。
    
    费师明打入子胥之宅,见四壁无人;执其家仆问之,知子胥从后园奔走,遂引铁骑追之。子胥又无马匹,步走一十余里,师明马快赶之,子胥解下衣袍,躲于绿杨树上,挟弓架箭,望师明端发一矢,师明倒翻马下。众铁奇望见子胥,争围杨树欲捉之,被子胥抢下树来,步战诸将,斩却师明之首,夺跨其马,望东北而走。诸小卒见师明被诛,不敢苦追,撤兵而回。
    
    子胥驾马走不上五里,见一簇人马奔来,子胥疑是楚兵,迂延不进,及视之,乃故人申包胥出使外国而还。包胥遥谓伍员曰:“子胥为何披孝单骑至此?”子胥下马,细把平王杀其父兄之事,哭诉一遍。包胥闻之,亦为动容。问曰:“于今何往?”子胥曰:“吾将奔往外国,借兵报仇!”包胥劝曰:“楚王无道君也,子居其职臣也,臣可仇恨其君乎?”子胥曰:“楚王纳子妇,弃嫡嗣,信谗佞,戮忠良,吾借得兵入郢,乃为楚国扫除污秽,焉得为臣恨君?吾不灭楚,誓不立于天地间!”遂拍马而去,行不数步,员回谓包胥曰:“子回楚必引兵追员,员终死于子手。”乃下马待擒,包管扶员起曰:“吾与于有平生之交,岂忍引兵陷子。子放心前往,吾必不言,然今日隐子之职者朋友之私恩,他日立楚国之祀者,君臣之大义也。”员曰:“吾子又何为道此?”包胥曰:“子能伏楚,吾能兴楚;子能灭楚,吾能定楚。”子胥拜辞,上马而去。
    
    子胥上马,不知米建投往何国,行数里,见一起田夫相叹曰:“楚王失道,而逐嫡嗣,非国家之福也!”子胥向前日:“汝见楚王之嫡嗣乎?”田夫曰:“将军英非伍明辅乎?”员曰:“然!”田夫曰:“日前楚太子挈妻子奔宋国,曾嘱某等,言明辅不日即奔至,令明辅从宋相寻,以图大事!”伍员辞田夫,投宋国而来。
    
    却说米建挚一妻往奔宋国。当时,宋元公多私无信,宋国政事在华氏、向氏之间。当时华亥为太宰,华定为太傅,向宁为太师,元公惧三家权重,欲除之。华亥知其谋乃称疾不朝。
    
    元公往问亥疾,华伏甲士囚元公,元公之子弟八人,共起精兵攻华亥,亥恐惧乃放元公。元公与之定盟,各以其子交质,国中大乱,米建遂不敢入朝,暂安于宋城南门。子胥至宋,遍访乃寻见米建,二人抱头而哭,各诉平王之过。子胥曰:“太子至宋几日矣?”建曰:“我至旬余,因宋君臣自相攻击,故未敢进见。”子胥曰:“吾来欲图大事,宋既自乱,焉能助吾?不如速往他国,以作别图!”米建然之。即日,四骑奔郑,宿于馆驿。
    
    次日,子胥与米建至郑来见定公。定公素闻子胥之名,亲自迎入,忙问其故?子胥与米建,各把平王无道之事,哭诉一遍,定公嗟叹不已。曰:“然则明辅固欲起兵复仇耶?”胥曰:“臣之父兄无辜见戮,尸暴家亡,实为可怜!明公万望见怜,愿乞一旅之师,以消父兄之恨!后当执鞭负绁,以图报补。”
    
    定公令退安歇,姑容商议。员与米建辞出,定公召集群臣商议。
    
    上大夫子产进曰:“楚王君父也,米建与员臣子也。今若起兵与其报仇,是助员以臣弑君也!且米建在外,破楚之后,员必立建为楚王,徒费刀兵,无益于郑,断乎不可!”子皮曰:“依臣看来,莫若先除米建,然后发兵与员破楚,约定破楚后,封员为楚公,共分荆地,员见米建既死,彼必肯从。”定公曰:“何计能除米建?”子皮曰:“晋常与楚事伯,连年交战不息,来日召米建,诈告曰:‘本当发兵,代太子复仇,争奈郑国地小,粮饷不继,烦太子往晋求粮,然后兴师’。米建至晋,晋必擒而戮之,此借手而杀米建,然后发兵破楚,我谋必就。”
    
    定公大悦,即召米建入朝,教其往晋求粮,然后代为复仇。
    
    米建欣然辞出,不告子胥,即便往晋。早有人报知子胥。子胥惊曰:“此中郑计也!”遂驾马追及米建曰:“太子何不深谋,自己甘为他人作羊以喂饿虎耶!”建曰:“何谓也?员曰:“郑人欲杀太子,难以动手,欲借晋剑而诛太子,何不深谋远虑?”建曰:“晋人焉敢害吾?”子胥曰:“晋与楚争伯,刀兵不息,太子若往晋国,晋侯必诛太子,然后发兵伐楚,子何不省,以陷其计乎?”米建大惊曰:“明辅之料固是,然吾已许之矣!焉可失信而为身谋乎?但吾往晋之后,果堕其计,愿明辅保吾妻子,以图报怨,吾死何恨?”遂拍马而出。
    
    子胥迫留不及,仰天叹曰:“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