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三总领所于湖北、淮东、淮西,以统诸军。帝皆允其请。诏下,即日罢三宣司,以收其兵。凡朝廷一 应政事,皆出秦桧门矣。以后军需钱粮,因时改变。中外骚动,将士多不安。淮东旧属韩世忠部下之军,因罢宣抚司后暴悍无统,欲生边衅。消息传入御前,高宗召廷议曰:“军制之初,即闻变乱,以其无大将统之也。朕于众诸侯中择其素有重望者领之,惟宣司职不预焉。尔众臣试举谁能任此职者?”谏议大夫万俟禼奏曰:“陛下之论极善。大将之中素有重望者,惟开府仪同三司杨存中深得士心,其人可称此任。”高宗曰:“存中虽有小才,而非大器,终不足以济大事也。据朕所论,大将才无如岳飞者,若委任之,必能服众矣。”是日即下诏着岳飞往淮东,安抚韩世忠之军。岳飞承诏迳往淮东地界。军士闻知朝廷差岳侯来到,无有不悦。岳飞至镇所,宣以威信,部伍肃然,内中有反去者,依前来归。事闻行在,高宗悦曰:“岳飞的不负朕委任也。”廷臣举贺,不在话下。

  
  






第六十一回 吴璘设立迭阵法


  却说岳飞既靖淮东,以为圣上知人之明。惟秦桧恨之,退谋于中丞何铸。何铸曰:“丞相着令张俊分其军,则岳飞自当让退也。”桧从其计,次日具奏高宗曰:“世忠所统多有离叛,且外患未靖,乞陛下复委张俊与飞预为谋画,镇守淮东,不失根本,此万全之策也。”高宗允奏,即命张俊同领淮东军。张俊得旨,轻骑迳诣淮东,会见岳侯。岳侯大喜。自是与俊条阵军政,凡一切事,必禀俊而后行。遇俊不允,飞未尝自专。俊虽有骄凌飞意,飞亦屈已下之。未数月,飞与俊在军中交论,俊因曰:“戎务诚重事,今圣上已罢宣抚,世忠所统,未有总理,其最难制者,惟背嵬军,我与公分而管领,斯可以销其不靖志也。”飞曰:“不可。君与世忠皆朝廷命官,且世忠职居枢密,虽罢宣抚,将士皆遵其令。今一旦分之,非处同列之宜,复如公义何?”俊闻飞言,大不悦。
  忽谍报金人阅兵柳河,将睨窥楚州。飞谓俊曰:“某同公提背嵬军往楚州观敌。”俊从之。岳飞即离了淮东,率背嵬军既至楚州。俊见楚州城郭不完,壕堑颓废,与飞议曰:“敌人在迩粮馈不及,难与为敌也。莫若修理城郭以为备御计。”飞曰:“虏贼知吾等在此,未敢即南侵也。正当与君训练甲兵,戮力以图恢复,岂可为退保谋哉。”俊变色,甚不平岳飞所言,遂退居别府。守门小校报知世忠部下来见枢密,张俊令召入。
  二人迳至堂上拜见,乃世忠旧军吏景着、总领胡纺也。俊问曰:“汝二人来有何见议?”景着曰:“近闻枢密与岳副使欲分韩枢密军,吾二人特来禀知,若枢密的有是意,恐致众情不协而生祸乱矣。”俊大怒曰:“吾尚未主行是事,孰教汝来禀复?”意必岳侯所使也。叱令二人退出,乃具书,遣人告知秦桧。秦桧见俊书道:“韩世忠部下每来根究分军一事,是必世忠未欲罢兵柄也,丞相可理会之。”桧大怒,差步骑数十人,至楚州捕捉景着及胡纺。步骑疾驰楚州,捉二人回见秦桧。桧令下大理,命司刑官拷勘。令以煽摇诬世忠。
  岳飞部下报知秦桧遣步骑临楚州,捕捉世忠军吏景着、总领胡纺下大理。飞询得乃张俊所谋,大惊曰:“韩世忠诚实君子也。张枢密亦有是意陷之乎?”即修书,遣小军驰告世忠。
  小军接了书,漏夜走到临安,入韩府见世忠,呈上岳侯书。世忠拆封观之。书曰:事将起于未度之后,君子亦有晦吝之灾。行若失于往事之微,智者有所不为。近日张枢密有分足下背嵬军之请,予义不肯。未度所部军吏总领来质是事,致秦丞相系捕,下于大理。必于圣天子前奏足下有违君命,而欲自专兵柄矣。足下宜先于御前自明,庶使玉石克分,勿使冒罪。切毋苟简因循,自蹈其咎,此非智者之所为,足下其自亮之。
  余不多及。
  世忠得岳侯书观之,惊遑无措。清早会朝,入奏高宗曰:“臣本庸质,误蒙擢用,今居枢密之职,权柄不为不重,政事不为不繁。臣朝夕惕惧,恐有负陛下之委任,安敢复有过望,欲再得总理兵戎之意?今职同枢密使张俊,陛下敕命以之安抚臣军,近日与副使岳飞分臣背嵬军。臣正恐军势一分,必致纷争。未度臣前所领军吏景着、总领胡纺即先告之,尚书省遣骑捕下大理。臣世忠惧复得罪于陛下,是以不避斧钺之诛,冒奏丹墀,伏候敕旨。”高宗览奏,下命谕世忠曰:“卿之志,朕素知矣,勿以外事自乱心曲。特降诏知尚书省,放出暴着、胡纺。”世忠谢恩退出。俊在楚州,知岳飞以书驰告世忠,于是大恨飞曰:“誓不与竖子同立。”遂密遣人以飞报世忠事告于秦桧。桧大怒,奏高宗召竣飞还朝。数日,有诏下楚州。飞闻诏叹曰:“吾于此知朝廷不复用兵矣。二帝之耻,几能肯雪?
  中原之地,竟不可复。”只得领兵还至行在。遂不复出掌兵,其僚属多乞宫祠而去。俊每独出视师。
  杨存中因僚属多去者,见刘锜骤贵,为淮北宣抚判官,心甚嫉之,与张贵言于朝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