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道:“贼将休得逞强,有我在此。”说声未毕,只见火光中飞起一道亮光,一个银锤竟从齐万年打来。齐万年不及防备,打中额颅,哎哟的一声,伏鞍而走,败回去了。正是:
  若非女将施神术,何得琅玡保厥躯。
  时已天明,两下各自收兵。琅玡计点士卒军将,三停折了二停,粮草都被夺去,心下不胜大怒,说道:“兵还不曾交战,遂致如此大败,有何面目归见江东父老?”陆机道:“此是刘弘祖知我军初到,不知他的虚实,用此诡计劫寨,遂有此败。大王不必烦恼,明日待小将见阵,必报此仇。但方才大王若非女将,几乎不保,不知此是何人?大王不可不查明重赏。”琅玡王道:“正是,不知是何女将?如此英雄?军中若得此数人,又何患不能取胜哉!”正说间,只见梦月小姐从旁转出道:“此不过是贱妾见大王危急之际,少效一击之力,何劳大王费心?”琅玡王听说,看了梦月一看,不觉大喜道:“原来小姐精于武略,我却不知。有失瞻敬。明月小姐若能退得刘弘祖,令尊虽有叛逆之罪,寡人回朝,定当力保(望刷耻于巾帼,同后爵于女流,此事可胜痛哭耶),管取仍守邺都无恙也。”这几句话说得梦月半晌不能出声。
  你说为何?原来梦月还不曾晓得乌桓反了邺都,结连刘弘祖,只说尚在邺中为官,所以听了司马觐“叛逆”二字,竟不知此事何处说起,半晌不能出声。司马觐见他呆了,说道:“小姐为何如此不语,莫非疑寡人诳言么?”梦月见问,只得说道:“贱妾怎敢疑大王,但只是家父在邺下为官,大王为何说他叛逆?”
  司马觐道:“原来小姐还不曾知道,你父亲已是结连石珠,反了邺都,如今现统兵与刘弘祖在军中攻打城池,小姐岂不知也?”梦月见说,暗吃一惊,想道:父亲为何反了,莫非是为我缘故?如今父子为敌,却如何是处。正是:
  本欲赤心报知己,那知暗里起戈矛。
  不说梦月在军中思想父亲叛反,不知为甚原故。却说刘弘祖使齐万年等劫寨,得了无数粮草,教得晋军大败,不胜欢喜。齐万年虽着了女将银锤,幸喜得不致重伤,无害于事,但不知女将姓甚名谁,具此胆略。当下便与侯有方商量攻城,侯有方道:“城中晓得琅玡王被劫,必无固志,只消引大军四面攻城,自然不日而下。”刘弘祖依言,便传下号令,点起大军攻城。石宏攻西门,段琨攻南门,幕容廆攻顺义门,呼延晏攻建春门,姚仲弋、桐凌霄往来接应。城中杜攷得此消息,忙令众将上城守备,施放箭石。杜考又亲自上城,往来督战。石宏等尽攻城之略,不能取胜。
  至第二日,晋将孟玖对杜考道:“如此困斗,敌兵何时得退?小将看贼兵虽众,无能为也,愿引本部精兵出城,保为元帅破之。”杜考道:“出城恐有疏失,不如固守。彼军智穷力尽,自然退兵。”孟玖不以为然。忽听得建春门外,连珠炮震得如天崩之状,一彪军马都打着晋朝旗帜,杀奔而走,却是大将陆机。孟玖看见大喜,遂不等杜考将令,竟引本部兵开建春门冲杀出来。赵将呼延晏看见,骑着剪尾豹,提起青龙刀,接住就杀。两个就在建春门外战上三十馀合,未分胜负。只见晋大将陆机大喝一声,杀入阵来,呼延晏并不惧怯,力战二将。有诗赞呼延晏之勇,诗云:
  武艺超群未可伦,力当二将暗惊人。
  身骑豹兽惊人目,月暗山城泣鬼神。
  呼延晏力敌二人,又战上五十馀合,呼延晏忽然取出朱红小匣揭开,只听得一声拍刺的响,一只金鹰自身畔飞起顶上,盘旋不已。陆机见了暗道:“这人临阵却来放鹰,想是个猎户出身。”
  说声未毕,只见那只金鹰扑的飞将下来,将陆机面上扑的一啄,陆机不胜大怒,提枪刺去。不期那金鹰却是极乖巧,又向陆机鼻上一啄,陆机却吃了一惊,不敢恋战,拨转马,且战且走。孟玖见陆机败走,也不敢深战,随着陆机奔回建春门来。城上杜考看见,忙开门放了二人进去,依旧将城门闭上。那呼延晏见二人败入城去,依旧引兵将城围住。
  一连攻了三日,城中守备甚严,并不能取胜,又伤损了无数军卒。刘弘祖便传令撤围,依旧离城五里下寨。与侯有方商量破城之计,侯有方道:“城中粮草足备,兼得陆机、孟玖等协同相守,急切未能得下,当须以计取之。”刘弘祖道:“计将安出?”侯有方道:“琅玡王觐屯军城外,决未能入城。元帅遣人假他旗号,乘夜杀到城下,赚开城门,就城中杀将起来,不怕他此城不为我有。”刘弘祖道:“此计甚妙。”就令军中寻得貌类司马觐者,叫他扮作琅玡王模样(此亦是后来水浒中策,意其先获者也),打起晋军旗号,令李雄督铁骑三千,黄昏左右竟望南门杀来。随后就是慕容廆、段方山统军继进。
  只见到了门外,一声炮响,城上矢石如雨,打将下来。那琅玡王在城下大叫道:“我等不是赵家军马,乃是琅玡王统兵到此,你等不思开门迎接,反行拒战,岂欲反耶?”守城军听知,不觉大惊,连忙报知杜考。杜考即同陆机、孟玖出帅府,上城观看,果然都是晋军旗号,火光中逍遥马上,坐着琅玡王,左右列着几员猛将。杜考等看得亲切,连忙传令开门迎接。杜考与陆机、孟玖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