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邕掌外骑,冯子琮、胡长粲掌东宫。
  三四日一视朝,对群臣略无所言,书数字而已。须臾罢入。
  先是乐陵王百年,孝昭时立为太子,帝素忌之。今虽退居藩位,疑其心怀怨望,留之必为异日之患。百年亦觉帝意,每事退抑,常托病不朝,故得苟延旦夕。时有白虹围日,再重赤星昼见。太史令奏言不利於国,帝欲禳免其殃,思杀百年以厌之。乃嘱其近侍之臣,密伺其短,纤悉必报。一日,百年习书,偶作数「敕」字。宫奴贾德冑封其奏上,帝大怒,使召百年。百年自知不免,泣谓妃斛律氏曰:「帝欲杀我久矣,此行恐不复相见。」因割带玦与之,曰:「留此以为遗念。」妃涕泣受命。遂入。但未识百年此去吉凶若何,且听后卷细说。
第五十七卷 和士开秽乱春宫 祖孝征请传大位
  话说乐陵王入宫,见帝於凉风堂。帝使书「敕」字,与德冑所奏字迹相似,大怒曰:「尔书『敕』字,欲为帝耶?」喝左右乱捶之,又令曳之绕堂行,且曳且捶。所过血皆遍地,气息将尽,乃斩之。弃诸池中,池水尽赤。
  其妃闻之,把玦哀号,昼夜不绝声。月余亦卒,玦犹在手,拳不可开。父光擘之,其手乃开。中外哀之。
  却说士开常居禁中,出入卧内,妃嫔杂处,虽帝房帏之私,亦不相避,胡后遂与之通。帝宿别宫,后即召与同卧,甚至白日宣淫,宫女旁列不顾。
  或帝召士开,后与之同来,帝不之疑也。一日,帝使后与士开握槊於殿前,互相笑乐。河南王孝瑜进而谏曰:「皇后天下之母,岂可与臣下接手?」后及士开皆不乐而罢,因共谮之。士开言孝瑜奢僭,山东唯闻河南王,不闻有陛下。帝由是忌之。后又言孝瑜与尔朱御女私语,恐有他故。帝益怒。未几,赐宴宫中,顿饮孝瑜酒三十七杯。孝瑜体肥大,腰带十围,醉不能起。帝使左右载以出,鸩之车中。至西华门,烦躁投水而绝。诸王侯在宫中者,莫敢发声。唯河间王孝琬大哭而出。
  文宣后自济南被废,退居昭信宫。一日,帝往见之,悦其美,逼与之私。
  后不从。帝曰:「昔二兄以汝为大兄所污,故奸大嫂以报之。汝何独拒我耶?」
  后曰:「此当日事。今我年已长,儿子绍德渐大,奈何再与帝乱!」帝曰:「若不许我,当杀汝儿。」后惧从之,遂有娠。绍德至阁,不与相见。绍德愠曰:「儿岂不知『家家』腹大,故不与我相见耶!」呼母为『家家』,盖鲜卑语也。后闻之大惭,由是生女不举。帝横刀诟曰:「汝杀我女,我何为不杀汝儿!」召绍德至,对后斩之。后大哭。帝愈怒,裸后赤体,乱挝挞之。
  后号天不已。盛以绢襄,流血淋漉,投诸渠水,良久乃苏,命以犊车一乘,载送妙胜寺为尼。人谓此文宣淫乱之报云。
  再说齐臣中有祖珽者,字孝征,性情机警,才华赡美,少驰令誉,为当世所推。高祖尝口授珽三十六事,出而疏之,一无遗失,大加奖赏。但疏率无行,不惜廉耻。好弹琵琶,自制新曲,招城市少年游集诸娼家,相歌唱为乐。曾於司马世云家饮,偷藏铜叠三面。厨人请搜诸客,於珽怀中得之,见者皆以为耻,而珽自若。所乘老马一匹,常称骝驹。私通邻妇王氏,妇年已老,人前呼为娘子。裴让之嘲之曰:「策疲老不堪之马,犹号骝驹;奸年已耳顺之妇,尚呼娘子,卿那得如此怪异!」於是喧传人口,尽以为笑。高祖宴群僚,於坐上失金叵罗,窦泰疑珽所窃,令饮客皆脱帽,果於珽髻上得之,高祖未之罪也。后为秘书丞,文襄命彔《华林遍略》。珽以书质钱樗蒲,文襄杖之四十。后又诈盗官粟三千石,鞭二百,配甲坊。会并州定国寺成,高祖谓陈元康曰:「昔作《芒山寺》碑文,时称妙绝。今《定国寺碑》,当使谁作也?」元康因荐珽才学,并解鲜卑语。乃给笔札,使就配所具草。二日文成,词彩甚丽。高祖喜其工而且速,特赦其罪。文宣即位,以为功曹参军,每见之,常呼为贼。然爱其才,虽数犯刑宪,终不忍弃,令直中书省。武成未即位时,珽为胡桃油献之,且言:「殿下有非常骨法,臣梦殿下乘龙昇天,不久当登大宝。」武成曰:「若然,当使卿大富贵。」既即位,擢拜中书侍郎,迁散骑常侍,与和士开共为奸诌。帝宠幼子瑯琊王俨,拜为御史中丞。
  先是中丞旧制体统最重,其出也,千步外即清道,与皇太子分路而行,王公皆遥住车马以待其过。倘或迟违,则赤棒棒之。虽敕使不避。自迁邺后,此仪遂废。帝欲荣宠瑯琊,乃使一依旧制。尝同胡后於华林门外张幕,隔青纱步障观之。瑯琊仪仗过,遣中贵驰马,故犯其道,赤棒棒之。中贵言奉敕,赤棒应声碎其鞍,马惊人坠。帝大笑以为乐。观者倾京邑。后尝私谓士开曰:「太子愚懦,吾欲劝帝立瑯琊代之,卿以为可否?」士开曰:「臣承娘娘不弃,得效枕席之欢。然帝与太子,须要瞒过他。太子愚懦易欺,瑯琊王年虽幼,眼光奕奕,数步射人,向者暂对,不觉汗出。他日得志,必不容臣与娘娘永好也。」后乃止。祖珽虽为散骑常侍,位久不进,思建奇策,以邀殊宠,因说士开曰:「君之宠幸,振古无比。但宫车一日晏驾,君何以常如今日?」
  士开因从问计,珽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