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傍徨,谓母曰:“老母且往姊家居住,儿往追救主公。”说罢挽弓佩剑,跃身上马,飞奔大道而来。
  且说高万众人押送文叔赴县,于路不胜欣喜,前至酒店,众人买酒贺喜欢饮,俱已半醉。忽一人自外入店,其人身长九尺有余,面如阔獬,须若钢针,一进店中,先觑文叔,次问众人曰:“尔等为甚欢悦痛饮?”高万曰:“吾等因获妖人刘秀,押送县去请封受赏。”其人听罢点首而去。众人复推文叔前行。原来先在店中问者,乃马武也。心要夺救文叔,却因人烟辏集,手无兵刃,故含怒出店。行不数里,正待寻思救主,猛见一人乘马如飞至前,便问马武,武曰:“壮士莫非救文叔否?”期曰:“然。”武曰:“吾适在店内本欲救之,奈此地人稠,又无兵器,正在烦恼。壮士既来,吾当同往。”期大喜,遂与马武拍马忙追,及至一座上岗,众人方才趱行。姚期望见厉声叫曰:“众人住着。”高万慌谓众人曰:“有人来夺千金赏万户侯也。”马武姚期大怒,同至近前,取弓搭箭望高万一射,高万应弦而倒,其余众人各自逃散。姚期下马解释绑缚,与武同扶文叔上马,护送数十里外。姚期辞别文叔,曰:“主公此行且回白水村中,待期老母百年之后,期当来助主公也。”马武亦辞曰:“武今此去聚义,他日主公兴事,武必引军数万来助主公也。”文叔曰:“吾今日若非二公,性命几不保矣。今回庄居,一以稼穑为务耳,尚安敢有异图。”言讫三人垂泣相别。后人有诗日:
  君臣乍合处分离,岂是龙飞未及时。
  造化安排缘数定,分毫端不许差移。

宛城会遇李通兴义
  却说文叔自与姚期、马武分别回至白水村,入庄拜见叔父刘良,二兄刘寅、刘仲相见礼毕。良曰:“吾为尔去后不知凶吉,甚是忧烦,且喜回来,不胜欣慰。”文叔将往返长安之事,且诉一遍。良泣曰:“似此何日得报冤仇?”泣止又谓文叔曰:“日前严子陵先生令人送一柬帖与尔,可开视之。”文叔曰:“想亦只为此事。前者听信其言至长安,累叔父刘唐全家诛戮,从今再勿信惑,惟务事业而已。”良乃折开其柬,与之看其词日:
  应时真命隐藏难,权在南阳白水村。
  若到南阳兵散后,严光此日救明君。
  看罢刘良曰:“吾儿休要性燥,当以祖宗社稷为重,但依先生之言,姑且待之,终必伏兴汉室。”叔侄正话间,忽宛城二人至庄,入与刘良相见,坐定。良问曰:“二公何来,有甚赐教?”二人曰:“吾乃宛城人氏,闻长者有子三官未娶,特来与之作伐。”良曰:“谁家女子?”媒人曰:“即吾宛城上户阴长者之女,小字梨花,婉娩幽闲,相貌非俗,长者为女择婿,特配三官。”良曰:“既荷长者盛心,成亲之后,改日纳礼。”媒人曰:“阴长者亦如尊命。”良乃大喜,遂选吉日与文叔娶妻阴氏。过门次日,良命家僮装裁粮食数车,文叔亲自押赴宛城出粜。文叔方才出门,忽见一队人马前来,为首三人入庄,问刘良曰: “此庄何名?”良曰:“白水村也。”又问老人姓甚。良曰:“姓金。”又问:“尔家有甚后生?”良曰:“老夫三子,长曰金寅,次曰金仲,幼曰金和。”三人曰:“吾乃甄父、梁丘,此是阴阳官苏伯可也。奉官司差来挨捕妖人刘秀,既无其人吾等即去。”刘良听得又惊又喜,拜送三人出庄去讫。(按:苏伯可认得文叔形相,但设其为真命之主,当日分明遇见,亦隐藏不说。后文叔破莽擒获伯可,竟赦之,封为司天监丞。)
  文叔引车迳至宛城市中粜卖。宛城人民因荒兢起相夺粮食,车夫与之争斗。文叔亦难主张,正欲入衙诉于县宰,适县宰自外回衙,文叔向前具诉其情。县宰顾见文叔一表非俗,不像庄农之人,遂与禁止攘夺,明白粜卖给与。回衙复遣心腹密召文叔至于私宅,设席饮间,问其姓名。文叔答曰:“姓金名和字文叔。”亦问县宰。宰曰:“吾姓李名通表字次元。公谓姓金,乃诈也,吾闻小儿谶言日:‘祸全福全白水升天,刘氏复兴李氏副焉。’尔若非金龙护体刘文叔,吾必不请公言事也。”文叔见通状貌魁伟,心存忠实,乃具以实情告之。通即下拜曰:“主公乃真命也,若起义时,吾当相助壮军五百。”二人欢悦,饮酒至晚。文叔曰:“吾此来为娶阴氏之女,粜米以纳聘财,其事且勿在念,未知成否何如?”通曰:“此间有一星士,姓蔡名少翁,推卜俱验,人皆呼为仙长。明日吾跟主公往谒之。”文叔依言,当晚歇宿。
  次日李通引文叔出衙至其铺内,见铺门上大写两行曰:今日不过午,定筹一龙虎。文叔李通二人看毕,遂与仙长施礼坐定。李通曰:“特来求占一课。”仙长命写年庚。文叔写与仙长。占讫断日:真命帝王之造也。文叔曰:“村庄一夫,焉敢望此?”仙长曰:“公休隐讳,吾既不先知,如何令姚期伺候接驾。”文叔遂以实言。仙长忙呼万岁。文叔曰:“吾夜得一梦,疑其不祥。”仙长曰:“请主公言之,吾为主公推测。”文叔曰:“梦与王莽交战。吾却大败。步行见羊五只,四只走了,吾上一羊背,手拿其角,角落,手拿其尾,尾又落。觉来夜正将半,未审主何吉凶?”仙长曰:“主公可先得南阳五县:桂阳、昆阳、胡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