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弘参军,裕使毅说道规、昶共杀桓弘,据广陵起兵;长民为刁逵参军,使其杀刁逵,据历阳起兵,各自领计去讫。  无忌夜草起兵文,其母密窥之,泣曰:“吾不及东海吕母明矣!汝能如此,吾复何恨?”当刘裕以百余人托以游猎,与无忌合收徒众,得二百余人。诘旦,京口门开,无忌着传诏服,称敕使居前,徒众从之齐入,即斩桓修以徇义兵。遂出榜安民,无忌等共推裕为盟主。  裕问无忌日:“急须一府主簿,何由得之?”无忌日:“无过刘道民。道民者,东莞刘穆之也。”裕曰:“吾亦识之。”  即驰信召焉。穆之闻京口欢噪之声,晨起出陌头,适与裕会,直视裕者久之。返室坏布裳为裤,往见裕,裕曰:“始举大义,须一军吏甚急,卿谓谁堪其选?”穆之曰:“仓猝之际,略当见无逾于我者。”裕笑曰:“卿能自屈,吾事济矣!”即以穆之为坐署主簿。  

第三百零九回 刘裕大计破桓谦

  时桓修手下司马刁弘引文武佐吏数百人,在城外屯扎,欲与桓修报仇。刘裕命众兵紧守四门,乃亲自登城楼上,而谓司马军吏曰:“今郭江州已奉乘舆反正于浔阳,我等受密诏诛逆党。今日贼玄首已当枭于大航,诸君非大晋之臣乎?何故助贼为乱耶?”刁弘等老臣,信以为实,乃邀众退散去讫。是日孟昶因劝桓弘出猎,次日天尚未明,弘使人开门出猎,早被刘毅、刘道规等率壮士数百人,直入内堂斩之,因收其众济江。众同推裕为盟主,总督徐州事,以昶为长史,守京口。裕率二州之众千七百人,屯于竹里,移檄远近响应。  却说桓玄设朝,文武出班山呼礼毕。群臣奏曰:“刘裕与刘毅、何无忌谋反,聚众斩桓修及弘,宜火速兴兵去讨。”玄闻弘与修死,垂泪不已,即宜顿丘太守吴甫之、右卫将军皇甫敷,领兵北拒义兵,又遣桓谦总之,三将受命欲行,玄谓谦曰:“贼兵锐甚,计出万死,若有蹉跌,则彼气成而吾事去矣!  不如屯大军于覆舟山以待之,彼空行两日,求战不得,自然散去,此策之上也。“谦辞即行去了。  游击将军何澹之奏曰:“前刘裕进谒小臣,小臣左右造说裕身光耀满室,小臣恐其不为人下,奏知陛下,陛下不以为意,今日果为患耳!臣观刘裕聚乌合之众,集蚁聚之兵,势必无成。  陛下何虑之深也?“玄谓何澹之曰:”刘裕勇冠三军,当今无敌,足为一世之雄。刘裕家无担石之储,为樗蒱一掷百万。何无忌,牢之之外甥,酷似其舅,共举大事,何谓无成?朕前之不料,今噬脐无及也!“言讫,闷闷入宫,群臣罢朝。  却说刘裕为盟主,以孟昶为长史总后军,刘穆之为司马,其时百姓愿从者千余人。率军分作三队起行,行至竹里遣使移檄都下。  三月成午,裕兵至江乘,遇吴甫之兵到,刘裕乃亲执大刀,大呼出阵,声若巨雷。甫之一见,只是不敢交锋,拨回马便走。  裕以身先拍马追斩甫之,麾令三军并进,将士无不苦战,都皆以一当百,斩首数百级。追至罗落桥,方自鸣金收军,屯于桥下。  裕乃鸣鼓集众,商议进京之计。忽流星马报说:“皇甫敷引大兵前来拒战。”当时檀凭之出谓曰:“不劳盟主亲阵,小将愿与一战。”裕乃许之。凭之即出披挂,引部下兵出阵,与皇甫敷对敌。两马相交,双戟并举,二人战上十余合,凭之气力不加,大败走回本阵,被皇甫敷骤马追赶,射一箭正中后心,翻身落马,死于阵中。刘裕在阵上一见大怒,驱坐下马,挺手中刀,如飞杀出阵来。遇了皇甫敷就战,未上十余合,裕乃佯败拖刀便走。敷只道是败,去赶,不曾提防,被刘裕勒回坐下马,舞起手中刀,望敷迎头一砍,砍死皇甫敷于马下。引兵杀进,杀得楚兵逃走无门,大队兵至离京城二百里下寨。  至次日,裕乃升帐,号泣檀凭之,情动三军,无不下泪。  而又使人去寻凭之尸首,以棺木盛之,迁葬京口。初,刘裕与凭之众人欲建大业,有善相者请裕相。裕与何无忌等近当大贵,惟云凭之无相,至此凭之战死,裕知其事已验而深信之。  却说桓玄闻皇甫敷等皆死,军马已临京城,心中大惧。乃遣桓谦以兵二万,屯于东陵口拒之。又使卞范之以兵二万屯于覆舟山西犄之。  却说刘裕领义兵先诣升帐,聚众画策进兵。当众将皆言曰:“今桓玄使桓谦屯东陵口,卞范之屯覆舟山西,吾所进者,只此二路。今敌占之,吾兵难以进也。不如退兵,先取别郡,俟其无备,方可进也。”刘裕见说大怒曰:“吾非一功至此,岂可畏而去之,是无始终也!吾明日自有破范之及桓谦之策。”  次日,使何无忌守寨,寻土人引路,自乘小车于覆舟山僻之处,遍视地理。因山岭峻险,弃车乘轿,或自步行。忽到一山,望见一谷,形如长蛇,皆是峭壁,杂绝树林之间,止有一条小路。  裕问土人是何地名?土人曰:“此乃覆舟山谷。”裕曰:“此乃天赐吾杀玄兵于此处也。”言讫,即回本寨,唤孟昶监军制油被一千条;又唤何无忌至前,吩咐引兵一千,执皂白二旗,分作两队以为疑兵,屯于覆舟山东等处,使桓谦疑不敢进。又令孟昶监五百军人,将油被挂覆舟山对面诸山谷。又令:“刘毅引兵三千挑战,可佯败,引桓谦至山谷,放火焚谦大军。吾自领兵埋伏,待其兵过,分截接战,汝等诸将,临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