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背德之故,是以来讨,何谓无故,依臣愚见,只宜引罪请和,割五城以全信,免动干戈。”
  惠公大怒曰:“以堂堂千乘之国,而割地求和,寡人何面目为君哉。”
  喝令:“先斩庆郑,然后发兵迎敌。”
  虢射曰:“未出兵,先斩将,于军不利。姑赦令从征,将功折罪。”惠公准奏。
  当日大阅车马,选六百乘,命郤步扬、家仆徒、庆郑、蛾晰分将左右,己与虢射居中军调度,屠岸夷为先锋,离绛州望西进发。
  晋侯所驾之马,名曰“小驷”,乃郑国所献。其马身材小巧,毛鬣润泽,步骤安稳,惠公平昔甚爱之。庆郑又谏曰:“古者出征大事,必乘本国出产之马,其马生在本土,解人心意,安其教训,服习道路,故遇战随人所使,无不如志。今君临大敌,而乘异产之马,恐不利也。”
  惠公叱曰:“此吾惯乘,汝勿多言。”
  
  
  
  
  却说秦兵已渡河东,三战三胜,守将皆奔窜。长驱而进,直至韩原下寨。
  晋惠公闻秦军至韩,乃蹙额曰:“寇已深矣,奈何?”
  庆郑曰:“君自招之,又何问焉?”
  惠公曰:“郑无礼,可退。”
  晋兵离韩原十里下寨,使韩简往探秦兵多少。简回报曰:“秦师虽少于我,然其斗气十倍于我。”
  惠公曰:“何故?”
  简对曰:“君始以秦近而奔梁,继以秦援而得国,又以秦赈而免饥,三受秦施而无一报。君臣积愤,是以来伐,三军皆有责负之心,其气锐甚,岂止十倍而已?”
  惠公愠曰:“此乃庆郑之语,定伯亦为此言乎,寡人当与秦决一死敌。”
  遂命韩简往秦军请战曰:“寡人有甲车六百乘,足以待君。君若退师,寡人之愿;若其不退,寡人即欲避君,其奈此三军之士何。”
  穆公笑曰:“孺子何骄也。”
  乃使公孙枝代对曰:“君欲国,寡人纳之;君欲粟,寡人给之;今君欲战,寡人敢拒命乎?”
  韩简退曰:“秦理直。吾不知死所矣。”
  晋惠公使郭偃卜车右。诸人莫吉,惟庆郑为可。惠公曰:“郑党于秦,岂可任哉?”乃改用家仆徒为车右,而使郤步扬御车,逆秦师于韩原。
  
  
  
  
  百里奚登垒,望见晋师甚众,谓穆公曰:“晋侯将致死于我,君其勿战。”
  穆公指天曰:“晋负我已甚。若无天道则已,天而有知,吾必胜之。”乃于龙门山下,整列以待。
  须臾,晋兵亦布阵毕。
  两阵对圆,中军各鸣鼓进兵,屠岸夷恃勇,手握浑铁枪一条,何止百斤之重,先撞入对阵,逢人便刺,。秦军披靡。正遇白乙丙,两下交战,约莫五十馀合,杀得性起,各跳下车来,互相扭结,屠岸夷曰:“我与你拚个死活,要人帮助的,不为好汉。”
  白乙丙曰:“正要独手擒拿你,方是英雄。”吩咐众人:“都莫来!”两个拳捶脚踢,直扭入阵后去了。
  晋惠公见屠岸夷陷阵,急叫韩简、梁繇靡引军冲其左,自引家仆徒等冲其右,约于中军取齐。
  穆公见晋分兵两路冲来,亦分作两路迎敌。
  且说惠公之车,正遇见公孙枝。惠公遂使家仆徒接战。那公孙枝有万夫不当之勇,家仆徒如何斗得过?惠公教步扬:“用心执辔,寡人亲自助战!”公孙枝横戟大喝曰:“会战者一齐上来!”只这一声喝,如霹雳震天,把个国舅虢射吓得伏于车中,不敢出气。
  那小驷未经战阵,亦被惊吓,不繇御人做主,向前乱跑,遂陷于泥泞之中,步扬用力鞭打,奈马小力微,拔脚不起,正在危急。
  恰好庆郑之车,从前而过,惠公呼曰:“郑速救我!”
  庆郑曰:“虢射何在?乃呼郑耶。”
  惠公又呼曰:“郑速将车来载寡人。”
  郑曰:“君稳乘小驷,臣当报他人来救也。”遂催辕转左而去。
  步扬欲往觅他车,争奈秦兵围裹将来,不能得出。
  
  
  
  
  再说韩简一军冲入,恰遇著秦穆公中军,遂与秦将西乞术交战,三十余合,未分胜败,蛾晰引军又到,两下夹攻,西乞术不能当,被韩简一戟刺于车下。梁繇靡大叫:“败将无用之物,可协力擒捉秦君。”
  韩简不顾西乞术,驱率晋兵,迳奔戎辂,来捉穆公。
  穆公叹曰:“我今日反为晋俘,天道何在?”才叹一声,只见正西角上一队勇士,约三百余人,高叫:“勿伤吾恩主。”穆公抬头看之,见那三百余人,一个个蓬首袒肩,脚穿草履,步行如飞,手中皆执大砍刀,腰悬弓箭,如混世魔王手下鬼兵一般,脚踪到处,将晋兵乱砍,韩简与梁繇靡慌忙迎敌。
  又见一人飞车从北而至,乃庆郑也,高叫:“勿得恋战,主公已被秦兵困于龙门山泥泞之中,可速往救驾。”韩简等无心厮杀,撇了那一伙壮士,迳奔龙门山来救晋侯。
  谁知晋惠公已被公孙枝所获,并家仆徒、虢射,步扬等,一齐就缚,已归大寨去了。韩简顿足曰:“获秦君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