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动身。象因屡次想谋杀舜不成,正在气忿,思想别法。现在忽听得舜要出去做大官,而且二嫂都要带去,从此杀兄夺嫂之志愿永远不能再偿,并且与二嫂见面亲近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一气非同小可。然而亦无可如何,只得听他们自去。
  过了几日,舜到了太原,觐见帝尧。帝尧向舜说道:“大司徒勤劳民事,历有多年。现有疾病,医者劝其静养。所以朕特饬汝前来代他的职位,汝如有嘉谋,尽可设施。不可因系庖代性质,奉行故事。”舜稽首受命。
  过了两日,舜向尧奏道:“臣的意思,为治之道,得人为先,所以臣任教化之事,拟举几个贤人,以供襄助,未知帝意如何?”帝尧道:“汝言极是,果有贤才,不妨尽量保举,朕当一一任用。”舜道:“臣伏见帝之胞弟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狸八个,都是逸群之材,可以当敷教化之任,请帝任用!”帝尧道:“原来就是他们!朕真疏忽了。自从先皇考宾天之后,庶母羲和氏就带了他们在海外,一向未曾归来,所以朕尚未曾见过。汝知道他们八个确有材干贤能可用吗?”舜道:“他们从海外归来,大约有好多年了。
  天下之民尽知道他们的贤能,齐声称颂,有‘八元’之称。臣均见过,确系可用。”帝尧道:“那么汝赶快饬人去招他们来,朕立刻任用,就分派在汝部下吧。”舜再拜稽首,受命而出,即刻派人去寻八元。
  两月之中,陆续都到。先来见帝尧,帝尧道:“朕未知汝等已归国,失于招呼。但是汝等既已归国,何以不到朕这里来?
  ”伯奋道:“贵贱有殊。臣等如来见帝,其知者以为叙兄弟之情,不知者必以为希富贵之路,臣等耻之。所以不敢前来晋谒,死罪死罪!”帝尧叹道:“汝等亦太耿介了!现在舜举汝等佐理敷布教化之事,汝等其各敬谨将事。兄弟固属至亲,然而国家之事如有乖戾,朕不能因私恩而废公义,汝等慎之!”八元等受命,稽首而出,就到大司徒府中来就职。
  当下舜就开了一个会议,商量敷布教化之事。但是“教化”两个字太空空洞洞了。究竟教什么呢?化什么呢?教他好,怎样才叫作“好”?化他善,怎样才叫作“善”?后来讨论的结果,最要紧的是人与人中间相互的一种关系。因为世界是人类所积成的,人之与人无时不接触,无地不接触。既然接触,那么你的待我、我的待你必有一种至当不易的方法才可以相安相亲而不争,教化之道,似宜从这一点着手,方才切实有用。
  后来又将世界人与人相互之关系分为五类:一曰君臣,二曰父子,三曰夫妇,四曰长幼,五曰朋友。这五类似乎已可包括人与人相互之关系而无遗了。但是每类之中,求一种至当不易之方法,其标准很难定。尤其难定的是君臣一类。因为君臣一类,为君的往往容易擅作威福,为臣的往往容易谄媚逢迎,以避君主之威,以邀君主之福。这种道理不弄明白,君臣一类是永远不会有好结果的。后来大家仔细讨论,定下一个标准,叫作“义”字。“义”字的意思,是种种合于当然的意思,因为君之与臣尊卑虽殊,但是推到他当然的道理,所以要立这个君,所以要用这个臣,无非都是为百姓求利福而设的。既然都是为百姓求利福而设,那么他们所行之事,有福利于百姓的,才叫作“义”,无福利于百姓的,就是“不义”。臣子不义,君主应当加之惩罚;君主不义,臣子亦应当加之以谏阻。假使同是一事,君主的意见,有时与臣子不同,而那利害祸福一时又看不到,那么怎样呢?或者君主方面牺牲他的意见,以从臣子:或者臣子方面牺牲他的意见,以从君主,均无不可。假使两边意见不同,而利害祸福显而易见,那么为君主的可以罢免其臣,为臣子的亦可以舍弃其君。所谓道合则留,不合则去。有“义”的标准,就此确定。还有一层:所谓君臣,不必限于朝廷之上的君主。凡是一部分为百姓办事,而有出令之权的,都是君之类。凡是受人之禄,为人办事,而有奉行之责的,都是臣之类。都适用这个标准。
  第二项是父子。父对于子应该慈,子对于父,应该孝。孝慈两个字,总离不了一个“亲”字。父子天性,假使因责善而贼恩,而分离,那个就“不亲”了,所以父子的标准,就定了一个“亲”字。无论如何,总以不失其“亲”为原则。母子与父子一样,亦适用这个标准。
  第三项是夫妇。夫应该和,妻应该柔。一和一柔,家道乃成。世上夫妇仳离的原故虽有多种,而最大的不外两端:一端是亲热过度,始则纵容狎褒,无所不至,久而久之,反动力一生,两个就不对了。还有一端,男子见了另外的女子都是可爱;女子见了另外的男子亦都是可爱。虽不必一定夫有外恋,妻有外遇不拘形迹,不避嫌疑之中,实足以引起夫妇的醋意,而生出种种之误会。因此夫妇相敬如宾的“敬”字,还不足以包括。
  所以他的标准是一个“别”字。其他男女交际及各种,亦适用这个标准。
  第四项是兄弟。兄应该友,弟应该恭,这是人人所知道的。
  但是如何叫作“恭”如何叫作“友”?不能不定一个标准。大凡兄弟这一伦,与父子夫妇不同。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