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老者面前,请问他贵姓大名。
  那老者好像没有听清楚,拿起身旁的物件来,问道:“你要这一种,还是要那一种?”帝尧一看,一种是射箭所用的矰缴,一种是出门时所用扎在腿上的行滕,就问他道:“汝是卖这矰缴和行滕的吗?”那老者道:“是呀,我向来专卖这两种东西。
  矰缴固然叫作缴,行滕亦可以叫作缴,所以大家都叫我缴父。
  叫出名了,大小不二,童叟无欺,你究竟要买哪一种,请自己挑。”帝尧道:“大家叫你缴父,你的真姓名叫什么呢?”老者见问,抬头向帝尧,仔仔细细看了一看,又向四面随从的人和车子看了一看,就问帝尧道:“足下是何人?要问我的真姓名做什么?”早有旁边侍从之人,过来通知他道:“这是当今天子呢。”那老者听了,才将野草花丢下,慢慢地立起来,向帝拱拱手道:“原来是当今天子,野人失敬失敬。野人姓赤将,名子舆。这个姓名,早已无人知道了,野人亦久矣乎不用了。
  现在承圣天子下问,野人不敢不实说。”帝尧听了“赤将子舆”四个字,觉得很熟,仿佛在哪里听见过的,便又问道:“汝今年高寿几何?”赤将子舆道:“野人昏耄,已不甚记得清楚,但记得黄帝轩辕氏征伐蚩尤的时候,野人正在壮年,那些事情如在目前,到现在有多少年,可记不出了。”大众听了,无不骇然,暗想又是一个巫咸第二了。
  帝尧道:“朕记得高祖皇考当时,有一位做木正的,姓赤将,是否就是先生?”赤将子舆听了,哈哈大笑,连说道:“就是野人,就是野人,帝真好记性呀!”帝尧听了,连忙作礼致敬,说道:“不想今日得遇见赤将先生,真是朕之大幸了。
  此处立谈不便,朕意欲请先生到前面客馆中谈谈,不知先生肯赐教否?”赤将子舆道:“野人近年以来,随遇而安,帝既然要和野人谈谈,亦无所不可,请帝上车先行,野人随后便来。
  ”帝尧:“岂有再任先生步行之理,请上车吧,与朕同载,一路先可以请教。”赤将子舆见说,亦不推辞,一手拿了吃剩的野草花,一手还要来拿那许多缴。早有侍从的人跑来说道:“这个不须老先生自拿,由小人等代拿吧。”赤将子舆点点头,就和帝尧、大司农一齐升车。
  原来古时车上,可容三人,居中的一个是御者,专管马辔的,左右两边,可各容一人。起初帝尧和大司农同车,另外有一个御者,此刻帝尧和赤将子舆同乘,大司农就做御者,而另外那个御者已去了。所以车上仍是三人,并不拥挤。当下车子一路前行,帝尧就问赤将子舆道:“先生拿这种野草花做食品,还是偶尔取来消闲的呢?还是取它作滋补品呢?”赤将子舆道:“都不是,野人是将它做食品充饥的。”帝尧道:“先生寻常不食五谷吗?”赤将子舆道:“野人从少吴帝初年辟谷起,到现在至少有二百年了,从没有再食五谷过。”
  大司农在旁,听到这句话,不觉大惊,暗想:“我多少年来,孜孜矻矻的讲求稼穑,教导百姓,原是为人民非五谷不能活呀。现在不必食五谷,但啖野草花,亦可以活,而且有这么长的寿,那么何必定要树艺五谷呢?”想到此处,忍不住便问道:“先生刚才说二百多年不食五谷,专吃野草花,究竟吃的是哪几种野草花呢?”
  赤将子舆道:“百种草花,都可以啖,不必限定哪几种。
  即如此刻野人所吃的,就是菊花和欢冬花。这两种因为现在是冬天,百种草卉都凋萎了,只有这两种,所以就啖这两种。”
  大司农道:“有些野草有毒,可以啖吗?”赤将子舆道:“有毒的很少,大半可以啖的,就是有些小毒也不妨。”大司农道:“先生这样高寿,是否啖野草花之功?”赤将子舆道:“却不尽然,野人平日是服百草花丸的,一年中做好几次,现在偶尔接济不上,所以权且拿花来充饥,横竖总是有益的。”大司农道:“怎样叫百草花丸?”赤将子舆道:“采一百种草花,放在磁瓶里,用水渍起来,再用泥封固瓶口,勿令出气,百日之后,取出来煎膏和丸,久久服之,可以长生。如有人粹然死去,将此丸放在他口中,即可以复活。其余百病,亦可以治。煮汁酿酒,饮之亦佳。野人常常服食的,就是这种丸药,真是有功用的。”大司农道:“既然如此,我们何必再种五谷,再食五谷呢?只要教人民专啖百草花,岂不是又省事,又有功效吗?
  ”
  赤将子舆听了,连连摇头,说道:“这个不行,这个不行,五谷是天生养人最好的东西,百草花不过是一种。”正说到此,忽见前面侍从的人,和许多人过来奏帝尧道:“毫侯玄元知道帝驾到了,特饬他的臣子孔壬前来迎接。”帝尧听了,就叫大司农停车,这么一来,大司农和赤将子舆的谈话就打断了。究竟百草花不如五谷的地方在哪里,以后大司农有没有再问,赤将子舆如何说法,均不得而知,只好就此不述了。
  且说车停之后,那孔壬早在车前,向帝稽首行礼。帝尧虽知孔壬是个著名的佞人,但究竟是先朝大臣,帝挚崩了之后,辅相幼主,尚无劣迹。这次又是奉命而来,在礼不能轻慢他,也就还礼慰劳,大司农亦和他行礼相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