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万分不可错过。老夫与太师公明日就此写书,二位须当决意起身前去。”娄公子、俞公子齐道:“若得二位老先生荐书,自有泰山之托,决不枉奔走一遭。”
  大家说得高兴。忽见院子向前禀道:“酒肴已摆列在西厅上了。”盛总兵道:“方才只有二位公子,便在西厅。如今太师爷在这里,那西厅上怎么坐得,快去移到大厅上来。”韦丞相道:“总戎公可听我说,我与你从幼通家,益且齿嚼相等,若为老夫移席,岂不是忒拘泥了。”盛总兵笑道:“既然太师公分付,敢不遵命,就到西厅去罢。”一齐起身,同到西厅,果然酒席摆列齐整。诗曰:
  西厅今日绮筵开,将相交相送酒杯。
  且喜荐贤书一纸,却教声价重如雷。
  盛总兵取了杯著,便送韦丞相的首席,韦丞相推辞道:“今日之设,原是总戎公为款待二位公子的,老夫不过是一个陪客,安敢占坐首席,还该奉让二位公子才是。”娄公子、俞公子道:“这个首席若不是老太师坐,总戎公又是主翁,难道晚生们敢有僭越之理?到不如从直了罢。”韦丞相算来推辞不去,呵呵笑道:“老夫固可作主,亦可作宾,二位贤契既不肯坐,只得斗胆了”。”韦丞相入了首席,娄公子、俞公子坐在两旁,盛总兵居了下席。
  盛总兵道:“二位贤契,请开怀宽饮一杯。老夫这一席酒就作饯行了。”韦丞相道:“二位贤契去得仓促,老夫不及奉饯,如何是好?”两个公子欠身道:“重承老太师错爱,又蒙总戎公美情,晚生们深自抱欠,惭愧万千,安敢再有叨扰。”盛总兵便去取了巨觞,合席送了几巡,慢慢共谈共饮。这回又比昨晚在韦府中更饮得夜深,直至三更才散。
  次日,盛总兵与韦丞相各自写了荐书,差人送到娄府。两家约定了初三日吉时起身,先把行囊打叠停当,娄公子把家中事务尽托付与妻子,遂带了陈亥同行。那林二官人知他们进京消息,一二日前整酒饯行。到了初三日,韦丞相与盛总兵俱来相送出城,各馈赆仪二十两。两家公子不敢推却,只得受了,感谢而去。
  毕竟不知此去路上有何话说?几时显达回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紫石滩夏方重诉苦 天官府陈亥错投书
  诗:
  可憎亏心短行人,他乡流落几年春。
  安知狭路相逢日,尽露穷途献丑身。
  大度犹能垂恻隐,残躯还可藉丰神。
  皇天默佑真君子,荐牍讹投福倍臻。
  说这两个公子,别了韦丞相与盛总兵,带了陈亥,一路上行了半个多月。恰好陈亥是个会帮闲的主儿,每经过好山好水,便同他两个开怀游衍。原来这两个公子一向是爱潇洒的,也算不得盘缠多寡,也计不得途路迢遥,一半虽为自己功名,一半落得游玩人间风景。三人在路,又行了好几日。一日,到了个地方,竟是三四十里僻路,看看行到天色将晚,并没个人家。却正是,人又心焦,马又力乏,巴不得寻个歇宿的所在。
  两公子正在马上忧虑,恰遇一个老子,远远走来。陈亥下马,上前问道:“哪里可以投宿?”那老子见马上这两个,不是寻常人品,况又有许多行李,便道:“要应试的相公么?有个所在,去也不远。可从这条大路一直进去,三四里路,有座古刹,名叫莲花寺。先年那寺中有个石佛,会得讲话,人间吉凶祸福,无不灵验。后来汴京来了一个不遵释教的和尚,乱了法门,那石佛从此便不灵感了。如今寺中有个当家和尚,名叫道清,吃一口长斋,心中极是慈悲,专行方便。凡遇来往客商,不拘借寓投宿,再没有推却的。还有落难穷途的,也没有不周全的。你相公要去寻宿,何不投奔他去。”随从的作谢了,转身便向娄公子说了情由。娄公子道:“既有这个所在,趁早快去,不可稽迟。”
  大家策马扬鞭,进去不上三四里,果然见一座大丛林。娄公子在马上对着俞公子道:“俞兄,前面敢就是莲花寺了。”俞公子道:“娄兄,天色已晚,我和你到这所在,人生路不熟,就不是莲花寺,也要进去投宿了。”娄公子道:“俞兄之言,正合愚意。”一齐下马,走到山门首。抬头看时,只见朱红大扁额上写着四个金字道:“莲花禅院”。两个欢天喜地,将马并行李着随从的管了,径进山门。陈亥随在后面。
  正走到大殿上,只见两个道人都在那里打扫丹墀。看见三人走到,连忙丢下箕帚,向前问道:“三位相公是那里来的?”娄公子诈言道:“我们从汴京直到这里,闻你寺中有尊石佛,会得讲话,能知人间吉凶祸福。凡有问者,无不感应。因此特来求见,指示终身。”道人应道:“不要说起。当初我们寺中,原有个石佛,会得讲话。人若虔诚来问,无不灵验。不料也是汴京来的,有一个夏虎,到此混扰一场,把个石佛弄得七颠八倒。如今一些也不灵验了。”
  娄公子道:“我们远来,谁想空走一遭。”俞公子道:“这样时候,要到前路,恐去不及了,就在这里权借一宿罢。”两个道人道:“相公们若要在此宿歇,待小道进去报知住持师父,然后款留。”娄公子、俞公子道:“敢劳通报一声。”两个道人即忙进去。不多时,一齐出来,回答道:“我师父在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