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端的,方知是他老子求了来的。想道:“ 娘子这病,倘也得个救星,可不是好。” 随即遣门上的老管家咸文,走到司空府里,唤将吴莹到来。

  去不多时,回来禀说:“ 吴莹现在外面。” 公子同了出来,吴莹跪了一跪,请个安。公子不暇与说些闲话,开口便说:“闻你昨日求得一道灵符,你女儿病已经痊愈,这个符却是那里得的?我家娘子现在病势沉重,比你女儿还狠些。你可替我再求一道来,我却重重赏你。” 吴莹道:“回大爷,昨日小的所求之符,乃是一个游方道人,路旁遇见。他那口里说道:“有缘的度他,无缘的不得遇见。又说小的女儿,幸而一点灵心尚在,还可救得。他递了符与小的,小的伏在地下谢他,抬起头来,他却影儿不见了。回大爷,这个却在那里寻去?”公子听了惊讶不住,只得罢了。那吴莹听得女儿已愈,不便见面,也就告辞而去,不题。

  却说小住,一边两日将丸服尽,病已全退。唇红面白,出落的更是齐整。司空府里的婆子,早已打发他回去。公子见小住如此俊俏。妻子又是如此病症,怎免得动些春兴在这女子身上。当日将小住移在公子卧处,紧对着大娘的屋。可怜这大娘,从前吃醋捻酸,如今竟是尽数的让与他人,自己还是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真是作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一日,公子和小住正在宴好之际,大娘房里忽然翻乱起来。公子方在小住身上,极力的逞其浓兴。小住听见,忙推公子道:“且莫动,听那边声张做甚?” 公子侧耳听时。只闻一个老娘道:“快报与大爷知道。”一个老娘说:“且把帐子来避过。” 又一个丫鬟说:“满床的烟雾住了,那里得近前去。” 这小住道:“不好了,可是失火了。” 说声未毕,两人忙起身,穿了衣裳下床来。正要开门,只听老娘在外说道:“叫大爷得知,奶奶已是没了。” 这里公子和小住方知是大娘有变,不是火烛。

  当下公子惊慌起来,叫老娘开了厅门,唤起外边家人料理后事。小住忙道:“相公不要惊慌,身子要紧。死者已是死的,生者尚须保重。你才做过了事,不宜急忙出去。架上那件马褂可穿起来。” 公子道:“我知道,不要你记念。倒是你才好的人,怕容易受凉。我叫个老娘过来同你做伴,你可仍旧睡了,明早起来照应些事。此后就是你作主了,全要你自己爱惜身体哩。” 说着出来,叫了一个老娘过来。公子便到外边,和众家人办棺木的办棺木,做衣服的做衣服。整整忙到次日午时方才齐备。当下,请了个阴阳生,择了吉时装了。次日,请些亲族,成了个服。到了三七之期,开丧出柩,了结其事。这小住到一年,生了个儿子,和公子遂成为夫妇。司空夫人认他做了女儿,自此往来不绝。此是后话不题。

  却说那南极岭,周围原有数十里之地。山脚四面都是人家坟墓。县中有个铺户,姓冯名其模。祖上置了块山,在这南极岭西北脚下,离着太虚洞约一二里,却是紧对着洞口,冯其模有两个儿子、两房媳妇、一个女儿。长子年方二十八,忽然夭亡,就葬在岭下坟内。这年春天,长媳同了姑子来上坟;跟了几个家中的人,祭扫过了,大家在四下里游玩一番。有的说:“这岭上有个太虚洞,极是深杳。” 众人同了两个妇女,走到了洞口一望,里面漆黑,那里看得到底。原来洞中之物,自从缠过魏家的大娘,正无投奔。可巧,这冯家的媳妇、女儿到来。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却是看得见外面。登时妖精淫心大动,喷了一口毒气。外面的人正望之际,忽然眼昏头晕,个个仆在地上。这妖精探出身来,把两个女子摄了进洞。

  那些跟来的人,昏倒半日,渐次的爬将起来,不知是何原故。惊疑了一会,却是不见娘子和姐儿两个。急急的赶回家来,通知家中。添了许多人,再到山前来,四下寻觅,那里见个影儿。内中有乡下老年的人说道:“ 我们幼年时候,曾听老人家说过,这洞中先年曾出过怪的,合城的人用枪来打,足足有上千的人。可煞作怪,枪尚未发,人人倒地,个个横街。听得说,一股黑烟喷来,令人经受不住。” 这些人听了道:“可不是,刚才也是这样一口毒气,又腥又烈。如此说来,一定是这个妖了。却因何单单把 姑 嫂 两 个 撞 了去。”大家惊愕,无计可施。只得叹了几口气,仍旧回来。家中见其不曾找着,顷刻之间,失去两口,号哭的号哭,嗟叹的嗟叹。听说上千的人,都无奈他何,谁敢去寻事做。这里伤感不题。

  却说那妖精,摄进两人,将那女儿放倒,去了衣服,先行污毒。那媳妇在旁,听得是妖魔舞弄姑子,眼虽不见心中甚是了了,惊得魂不附体。心生一计,左右是没有命的,挣扎起来,尽力撞在一块石上,脑浆都碰裂了,登时气绝身亡。那妖精见这里一个撞死,就来从头至脚吃个干净。这女儿捱了两天,一来毒气受得又重,二来这洞中卑湿之地,阴寒透骨,也就随后没了。可怜姑嫂两人,只因上坟闲玩,送在这妖精手里。虽是两个命中如此,其实妖精恶毒已极。那知就是这一举,早已恼动天庭。

  三日之内,忽然烈日当天,立时晦暗,人都对面不能看见。电光一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