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一齐来到小住房前。一个丫鬟走着,通的一声倒在地下。众人将灯去一照,竟是两个。扒将起来,哪知是大娘赏月,在地上绊了一跤。公子骇得面如土色,急急来扶那婆娘,那里扶得起来。一个到脚边,只说抬他回房,那两腿精得赤条条的,竟没一丝遮拦。公子看了,又羞、又忿、又疑、又惧。这个光景,真是令人无从着落。只得叫把衣服替他穿好,拿了一扇门来,四五个人撮头撮脚,扛到前面房里。天明时,走到后面,审问两个老娘,都道不知夜来的事。婆子心内想道:“ 怪道今夜屋里清静,原撞着大娘缠了一夜。可又作怪,大娘夜来如何到得这里?” 正在猜疑,公子说是了,昨日是大娘多饮了几盅酒,想是见月色可爱,出来逛逛。走到这里,酒涌上来,就地倒了。原来这公子回想起来,怕人笑话,故此做出这话来,遮盖过去。回身到自己房里来看,这婆娘已经众人抬上床去,尚兀自昏昏睡哩,叫着亦自晓得,只是羞惭无地,惟有装睡,全不答应。心内想着,夜来自己不是,不合寻着苦恼。如今身子沉重,转动不得,如何是好。到了午后,忍羞叫唤丫鬟,扶了起来坐着,勉强呷了几口茶。公子心内方才放下,问道:“娘子,此时心里觉得好过么,昨夜想是酒多了几杯了。” 那婆娘见丈夫替他遮掩,也就顺口说是酒醉。这日整睡了一日,不曾下床。到晚公子就寝,以为将养两日也就没事。

  哪知到了二更,妖精早已来到,将毒气迷倒公子,上床复寻昨夜的欢乐。婆娘已是受过苦楚的了,此时意欲挣扎,不与他交接。怎奈身子不能作主,热气直从下体攻入心中。不堪痛楚,抽撤的干疼如火烈一般。要哼又哼不出来,心中着急,哪里推托得去。直到五更兴尽而去。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 三 回 获灵符吴氏妾为妻 遭雷击冯家蛇变狗

  话说魏家大娘,被妖缠了一夜,直到天明,身上方觉清凉了些。口里乱叫道:“好快活,好快活!” 魏公子从梦中惊觉,分明是娘子说话。才要起身,只是起不来。想到:“这又奇怪,我昨晚并不曾吃酒,如何似中了酒的?” 少顷,强撑着起来。问那婆娘,夜来说的甚么,不见答应。向他脸上一看,面色浑如灰土,两眼直视。惊得心慌起来,忙叫老娘们和丫鬟进来。道:“娘子今日神色俱变,眼见得不是好像,这却如何?”众人看了,也都惊慌不已。即时公子遣人延医诊视,那里中用。自此日加病症,腹中作胀,人事昏迷。夜间老娘们服侍,公子自往对面房中歇宿。众老娘每夜见神见鬼,名为看守,其实躲得远远地睡去。那婆娘时常叫道:“ 心中烧的难过。” 下面要人拿扇子扇,将冷水沃着,方才受用。又叫道:“不要放那人进来。” 丫鬟们只道说的是公子,答应:“他到那边去了。” 婆娘连声道好。那知晚间,仍是到来,尽兴方去。

  话休絮烦,那司空府里的吴莹,自从那日看了女儿回去,时常在街上求签问卜,四方寻访名医有道之人。可巧这日,也是他女儿命不该绝,遇了一个道者,手持葫芦,高唱:“救苦救难,认是冤牵(愆),力能解脱。有缘者前来,贫道不取分文,施舍不吝。” 这吴莹听了这话,忙上前双膝跪下,拜求救济。那道者并不问病症根由,开口便道:“你可是为你女儿来求我的么?他今邪魔已退,天幸一点灵心未泯,尚可救援。可将此符化了,和水吃下。再将此丸三粒,每朝一服,三日服尽,病自痊愈。” 说着将葫芦开了,倒出三丸,将符一齐递与吴莹。吴莹接了,伏在地上,谢那道者。抬起头来,那道者已是不知去向。心下惊异,忖道:“莫不是仙人点化,小住的病想是还得好呢。” 就欢天喜地,捧着符药,也不暇告禀夫人,急急走到魏府。门上人通知了老娘,引了进去。见了女儿卧在床上,甚是危迫。这吴莹更不答话,央烦老娘取碗汤来,将符烧在碗中,自己送到女儿口边,叫他呷了。把丸药交付司空府里来的婆子,交代他每早服一丸,三日服尽。说毕起身,回到司空府中。到里边,一五一十禀过夫人,并将夫人赏的二十两银子缴还。夫人甚是欢喜,心中忽然想起了小姐,当日就不曾见遇着有缘法的,又是感伤。这里话且不题。

  却说小住吃过了符,闭目安睡,有两个时辰,腹中似觉宽松了许多,手足便能移动。到了次日清晨,那婆子将丸药取了一粒,递与小住,叫他和水送下。没有半个时辰,腹中忽然疼痛,要起来解手。老娘和婆子惊讶道:“这药竟如此灵验,真是神效了。”忙上前扶了下床,这一解足足解了一桶。两人看见,都是漆黑的粪水。可又作怪,这小住站起身来,并不要人扶持,说道:“ 我在床上这几时,闷杀了人。且在底下坐一坐。”须臾,又说道:“心里觉得甚饿。” 老娘连忙出去,唤人做粥。这一闹,惊动了公子。听见是吴家姑娘得了个灵符,服下病即退去。如今身子轻健,思想饮食,即忙走到后面来看,果是坐在椅子上面。形容虽然消瘦,那一种晦气已是没了。这小住见是公子,立起身来。公子此时,妻虽病危,妾已就痊,心中自觉少宽。当下做了粥,与小住吃了。公子回到前面,想起灵符,唤出老娘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