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回身就走。花兴喝道:“如今走往那里去?”  随赶进卢赛花房内,却好卢小姐走上楼来,一见花兴等三人吃了一惊,喝道:“尔等是何等样人?敢走进我的房来胡闹?”花兴道:“小姐,胡闹胡闹,有此变兆,再不想有此一扇好牢门,如今被我拿住了,快些走开,我去报差官来拿。”卢小姐闻花兴此言心中大怒,柳眉倒竖,抡拳将花兴等三人打得叫救连天,没奈何抱头鼠窜退了回去。卢小姐骂道:“为人在世不要这般好巧,尔主人作恶多端已经眼前报应,尔们一介下人差不多些罢了。”又叫道:“伯母啊!事已出破,如何是好?”  李夫人道:“侄女,尔不必惊忙,这是我二人命该如此的。”叫声:“媳妇,随我出去罢。”二人来到厅上道:“尔们不必罗唣,我婆媳二人在此。”差官一见,吩咐左右拿下了,卢夫人是个窝家,也一同捉拿。那卢小姐欲要动手杀了出去,犹恐母亲同李夫人并大娘一发不好,又要连累地方百姓,反为不美,遂急急取了几封金银并陶天豹的小图对青莲道:“我到舅老爷那边去耽搁几日再作道理,尔明日走来看我便了。”  青莲道:“我要与小姐同去。”卢小姐道:“不可,这时夜静更深,二人同走更为不便,尔在此看个明白,明日来报我便了。”说完走到后门将门开了,见四下无人,遂放心而去。尔道钦差来此为何无人围府?因这衙役听见说拿住了李荣春家眷,大家走向前来观看,所以无人围府,是以卢小姐得能无事出去。  且说差官问府县道:“他家尚有何人?”方知县答应道:“尚有一个小姐。”  差官吩咐:“将小姐也一并捉拿。”左右答应一声,各各走到四处去搜捉,并无踪迹,来回禀差官道:“卢小姐不知去向。”差官吩咐:“将他三人上了刑具带回衙门。”一面吩咐衙役分头往四处去查访,遂押了犯人回府。  那花兴被卢小姐打了几拳心中不愿,来到卢府打听,见卢夫人并李府婆媳一概上了刑具带去衙门,心中大喜,回到家中自称能干,那总管对花兴道:“尔小小年纪凡事差不多些罢了,何苦结这死冤?岂不罪过?”花兴道:“少爷待我甚好,理该与少爷出力才是。”总管道:“我看尔将来如何结局?”  且说差官来到府堂,将他三人打入囚车,又将强四爷大骂一场,追了印信。强四爷气满心胸,回衙收拾。他与司狱李国华十分相契,遂来与李国华辞别,说起此事,李国华排酒款待。  李元宰闻说十分大怒,差人前去打听李夫人消息,家人打听明白,走来回报道:“已经打入囚车,今夜就要起身了。”李元宰道:“爹爹在李大爷面上是受过恩情的,如今他家遭此大难岂可坐视不救?”李国华道:“我岂不知要去救他?只是无计可施。”李元宰道:“既如此,爹爹可肯放孩儿前去么?”李国华道:“尔要到那里去?”李元宰道:“孩儿要到皤蛇山去请众英雄来救李夫人。”李国华道:“既如此说,尔自去罢。”  李元宰随即收拾行李,别了爹娘,上马加鞭而去。  且说卢赛花连夜走到安府,将此情由细说一遍,那安老爷为人最是胆怯,不论大小事情动不动就怕是非相累,说:“自保身家要紧。闻这件事情越弄越大了,目今时势只好各顾自己的是,况且非亲非故,这件事是做不得好心,须防倾家之祸不是当耍的。不是我做母舅的薄情,想我偌大年纪之人尚没有儿子,我这性命是要紧的。”卢小姐听了此言不觉呆了半响,暗想道:“怎么说出这样话来?虽然尔胆小,但是我外甥女面上说不得这句话来。今日我才晓得世情冷暖,我此来差矣。”乃叫道:“母舅,我此来一则通信,二则辞别。”安老爷道:“多谢尔有情,如今尔要往那里去?”卢小姐也没好声说,答应道:“逃难而已。”安老爷道:“这是没奈何的事,日后平安仍旧回来看我。”卢小姐道:“这个再看。”安夫人把眼一瞧,将面就变起来,叫声:“甥女尔不要睬他,自古道有亲必顾,这般胆小做什么男子汉?”安老爷道:“夫人说出混话来了,我若留住他,倘被查出一家都被连累在内了。”安夫人道:“不妨,有我在此。甥女,尔同我进去便了。”安老爷说:“夫人不要没主意,明日若被查出拿去,尔我性命不必想要活的。”  安夫人道:“且待他来查时再作道理。”卢小姐道:“母妗放手,我要去了。”  安夫人说道:“甥女说那么话?既来之则安之。”一手拽卢小姐进房坐下,问明情由道:“甥女,不是我来埋怨尔,千不合万不是,都是尔娘儿二人不是,别人身上抓什么痒?今日惹出这样飞祸,诰命夫人被人捉拿,成何体面?”  卢小姐想道:“方才被母舅埋怨了,不得今又被他扯进来凑一双么?”遂立起身来说道:“事已如此,说也无用,我要去了。”安夫人道:“且慢,我说便这等说,决不来怪尔的。只要靠天保使他不来搜查就好。”吩咐备酒款待。卢小姐道:“不必费心,家庭遭变那有心情吃酒?”安夫人道:“既如此,吩咐备办点心进来。”  卢小姐此时那里有心情吃得下咽,只是呆呆坐着流泪而已。  且说安老爷在书房想道:“妇人家晓得什么利害?说什么有亲必顾,到明日被人搜查出来,那时连自己也不能顾了,看尔顾得他么?”一夜不能合眼。直到天明,亲身往外打听,才晓得卢、李二家家眷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