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认是搜着李荣春来的,走将下大家上前道:“拿住了,打这狗男女的,不要放松了他。”  此乃花子能方才吩咐他们道:“若李荣春走下楼来,尔们拿住便打。”所以这些家人见有人跌下楼来,只说是李荣春,又且黑夜之间又无灯火,如何认得明白,又听得楼上喊声叫拿,所以大家拿住就打,打得花子能犹如杀猪一般,大叫道:“不要打,不要打,我是少爷。”众人听说是少爷,连忙放手。花子能爬了起来叫痛连天,一步一拐拐进书房。头巾也不见了,衣服也扯破了,头发也散乱了,重新梳洗,换了衣服,叫齐家人道:“尔们人也不看个明白,拿着就打,打得少爷如此模样,明日送到江都县去,每人重打四十大板,枷号满日放。”众人道:“少爷不必发怒,此乃是少爷吩咐过的,我们见有人跌下楼来,又听得楼上喊声叫拿,我们只道是李荣春,是以拿住就打,并不知是少爷,真正该死。”又有一个就道:“不知者不罪,望少爷恕罪。”  花荣问道:“李荣春可有么?有在楼上乎?”花子能道:“若在楼上我也不跌下楼来了,都是尔这个狗奴才害我。”花荣道:“只恐还有寻不到的所在。”花子能道:“慢说搜去不遍,就是连马桶都看过了。”遂将前事一一的说了一遍。花荣道:“红花房内可曾搜过么?”花子能道:“性命要紧,那里顾得到他房里去寻?”  花荣道:“少爷错了又错,红花房里乃第一要紧之处,为何不寻,却往他处去搜?  若是李荣春不在红花房中,我情愿割下头来与小姐。少爷不要迟了,快快再去红花房中,一搜包管就有李荣春在内。“花子能道:”尔不要抬举我了,我老实对尔说,我不堪再跌下楼了。“花荣道:”如今只消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必定拿住李荣春,红花是饶不得的。“花子能道:”果然妙计,就依尔如此而行便了。先拿酒来我吃。“  花荣叫着众人仍旧伏在楼下,花荣怀恨红花昔年之事,所以要报此仇,这且不表。  再说红花起先见花子能上楼遍搜,心中着急,后见搜寻不出反跌下楼去,方才放心,随即下楼将门闭好,又上楼将门也闭了。花赛金叫声:“红花,我且问尔,尔好大胆,将李荣春藏在那里累我受气,快快说明,我不打尔。”红花才放了心,又被小姐问此一句,惊得面如土色,两目睁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暗想道:“小姐为何亦疑心起来?”花赛金见红花呆呆立着不说,又问道:“红花,尔为何不说,呆呆立着则甚?”  红花道:“没有此事呵,丫头服侍小姐寸步不离,如何敢做此事?”花赛金道:“胡说,我起先叫尔的时节看尔十分慌张,言语吱晤,只说银钗不见了,就是往寻银钡,去了多时,及后出房看火,又去了许久才来,谅尔其中必有怪事,好好说来便罢,如若不说,定要打尔的下半截来。”红花道:丫头与李荣春并无瓜葛,又不认得他是谁,我救他则甚?“花赛金假做怒容,取一枝短短的戒方道:”贱人,尔说不说?“红花连忙跪下,眼泪汪汪道:”小姐饶了丫头罢。“花赛金道:”说了便饶尔。“红花道:”并无此事,叫丫头从何说起?“花赛金道:”罢了,罢了,枉了我待尔一片真情,我与尔虽系主仆,待尔如同姊妹一般,今日此事如此明现尚要瞒我,可知往日待我都是假心假情了,我也不与尔说,待我去搜罢了。“红花着急,连忙扯住小姐的衣说道:”小姐,丫头并无此事,不必去搜。“  花赛金一发疑心起来,道:“我以真心待尔,尔又不以真心待我,尔若有甚疑难之事,对我实说我也好与尔排难分解。尔若不对我说明,总要弄出事来的,那时连累我,连我也做人不得了。”  红花想道:“如今是瞒不得了,若少爷再来搜寻岂不连累了小姐?不如说明,求小姐周全此事才救得李大爷之命。”遂道:“小姐是要恕了丫头的罪,丫头方才敢说。”花赛金道:“老实说明,自然饶尔。”红花遂将前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花赛金道:“如今怎样能放他出去?”红花道:“要求小姐用个计策放他出去才好。”  花赛金道:“贱人,莫说难以放他出去,尔想少爷搜寻不出,难道他就罢了不成?  必然再来搜寻,若被他搜出,莫说李荣春活不成,连尔我的性命亦难保了。我看尔这贱人敢做出如此大事来,我不问尔尔亦不说,及我认真查问尔还敢如此推三阻四,如今尔虽说明,叫我如何放他出去?“  红花哀哀位求道:“小姐啊,念我往日并无差错,今日不得已作了此事,还求小姐见怜。”花赛金道:“喧人,既是如此害怕,何不早早先与我计议,自然与尔分解,如今与我有甚么相干?若不念尔往日无差错,我定与少爷说知。”红花道:“我因受恩深处须报恩,若欲预先说明,犹恐小姐不容,所以私自去做此事,如今只求小姐格外施恩全了两命。”花赛金道:“喧人起来,我也不便见他,尔将壁门开了,放他过去再作计议。”红花道:“恐卢家小姐不肯相容,如何是好?”花赛金道:“不妨,我有耽戴。”红花闻言满心欢喜,说道:“小姐暂请回避。”花赛金走进房去。  红花将自己的门开了,李荣春道:“恩姐怎么放我出去?”  红花道:“不要性急,且过了今夜,等待明日再作计议。”李荣春道:“为何今夜不能放我出去?”红花道:“大爷,尔但知其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