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见过太太,无非称赞的言语。太太亦不过客气的套谈说了一回。然后将八美完婚大事,华鼎山的说话道明。太太笑道:“这般怪吝的亲翁,婚姻大事,怎么免行聘礼?大凡平等人家,还使不得,何况堂堂相府门风?不行六礼,岂不被人谈论?这是省不得的。”
  永林听见此话,满面皆红,即应道:“原是华亲翁不达礼义,小侄年轻,不暗事务,太太休要见怪。”
  柳太太道:“老身不是见怪,可笑华亲翁巨大家财,还是行不起聘,还是嫁不起女?讲出这般言语来!老身并不争长论短,悉听他们怎样回聘便是了。”
  永林唯唯答应,柳太太吩咐备宴款待,令柳兴斟酒陪伴,留在书房安歇。次日离别太太,打点回归,忽见街间人成群逐阵,都说今日萧士高一起谋财害命人犯,要正典刑。我们一齐去看罢。永林听见此言,想着萧士高一命偿了三命,可见国法森严哪处可逃。不觉已到码头,即便下船回家,向各处关照知咐柳太太之意。大家闻知,俱各端正一番备办,只是难为媒人,来往跋涉辛苦。一言表明,不必絮烦。
  再说平西王一路威风凛凛,荣华载道,到了姑苏地方,月姑吩咐船家到山塘上暂且停泊,千岁爷的船前面先行。船家答应晓得,顷刻到了山塘,将船泊下。月姑差人传知赵二娘,那赵二娘一听,惊得面如土色,手脚忙乱;月姑以礼相待,送她百两银子几匹绸缎,叫她不要开张茶馆着令地方官按月赏给新米,赵二娘大悦,叩首而别。月姑恨记着何沧海,即差人前去捉拿,不料沧海前年已经亡故。没有儿子,只得空归回禀。月姑只索甘休而已。
  一路滔滔而来,地方上喧喧哗哗,文武官员俱来迎接。张永林同华鼎山沈凤楼田家兄弟,只有陆老夫人,是个寡居,打发二个家人代为迎接。这些车马,皆是地方官预先准备,国太府中打发魏光前来迎接。码头上挨挨挤挤,三声炮响,泊住了船,文武官员呈册手本报名迎接。千岁传话,本藩路由贵郡,暂且停泊,惊动不当,何劳如此,各请回衙,少不得本藩还要奉谒。各官又到八美船上递上手本,然后回衙,千岁又传钧旨,请魏皇亲留与一会,先是魏志贤与华鼎山沈凤楼田家兄弟张永林并陆府家人,呼唤而接。闻知千岁有言,即邀请华鼎山等进舱,见礼序次挨肩而坐。陆府家人上前叩头,大家称扬褒颂,无非是尽言剿叛平西的话。
  平西王亦谦了一回,立起身来,与魏老爷称谢道:“晚生前蒙大德,铭感不忘。自当重报。恭喜老先生二公子仙师传的妙法,若不是令郎收伏妖骡,哪得平西奏凯荣归,是叨光滥受皇家之恩。”
  魏老爷道:“言重了,此乃圣天子洪福齐天,千岁爷英雄盖世,小儿何功之有?但不知二小儿子今何在?”
  平西王道:“五军都督周元栋,将女儿瑞云小姐匹配令郎,是圣上钦赐完婚的,成亲未久,目下还在周府,俟月满之后,方要儿媳同归。老先生休怪他不告而娶,怎奈是奉旨的,哪得不依。”
  魏老爷哈哈大笑:“倒是他小小年纪的造化了。”
  平西王又向魏光称谢道:“感令郎侠气甘心代罪,实是世间难得的大丈夫!再生之恩,柳涛没世不忘。”
  魏光道:“千岁爷说哪里话?千岁爷乃是英雄盖世,无辜陷在缧绁之中,为朋友就死何辞,岂忍坐视不救之理?”
  平西王恭身又称谢一番,又说宋文采误杀花琼的缘故,略谈几句。再说那边船上华爱珠道:“贤妹们,既是爹爹在此,我们为何置之不问?理该先请相见。”
  众妹皆称有理,登时传话过船相请华鼎山沈凤楼田家兄弟张永林同了陆府家人一同过船,八姐妹站在船头,华鼎山冲先呆头呆脑,把手乱摇道:“久不会面了。”
  华爱珠道:“爹爹里面坐罢。”
  陆府家人在船头等候,众人进舱,八美挨次拜见。大家坐定,然后家人进舱叩头请安说道:“小的奉夫人之命,迎接小姐。”
  众姐妹同声问道:“夫人安么?”
  家人答应:“夫人甚好。”
  双娥小姐说:“你等先回去禀知夫人,说小姐们要先到华府,明日回去。”
  家人应声晓得,告退而出。那华鼎山问道:“小桃为何不在?”
  爱珠道:“小桃在着后舱。”
  华鼎山道:“既然在后舱,应该出来叩头才是,为怎的不见?想是怪我么?”
  爱珠道:“丫头焉敢见怪爹爹?只是在家是个丫环,如今出外同心合胆,剿除叛逆,身躯劳顿,又与皇后称为姐妹,故而使不得依旧做丫环看待。若以主婢之礼相见,岂不辱了皇后娘娘?若以少礼相见,又恐爹爹发恼。故此躲在后舱。”
  沈员外道:“既然如此,快请出来平礼相见便了。”
  华爱珠即叫丫环去后舱相请。小桃方才出来,坐在月姑身边。华鼎山道:“你如今与皇后娘娘称为姐妹,我亦不敢当做丫环看待!若回家去,我交还你那张卖身文契便了。”
  忽听三声炮响,千岁爷起马,差官前来传请,众人到官船。千岁爷道:“岳父大人各请回府,传请众人到官船,小婿要到姐夫家一坐。”
  张永林拱手道:“老伯们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