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府,总赵代之音,撮齐楚之气,延年以曼声协律,朱马以骚体制歌,《桂华》杂曲,丽而不经,《赤鴈》群篇,靡而非典,河间荐雅而罕御,故汲黯致讥于《天马》也。至宣帝雅(颂)【诗】、(诗)【颇】效《鹿鸣》;迩及元成,稍广淫乐;正音乖俗,其难也如此。暨后【汉】郊庙,惟杂雅章,辞虽典文,而律非夔旷。
  至于魏之三祖,气爽才丽,宰割辞调,音靡节平。观其(兆)【北】上众引,秋风列篇,或述酣宴,或伤羁戍,志不出于滔荡,辞不离于哀思,虽三调之正声,实《韶夏》之郑曲也。逮于晋世,则傅玄晓音,创定雅歌,以咏祖宗;张华新篇,亦充庭万。然杜夔调律,音奏舒雅,荀勖改悬,声节哀急,故阮咸讥其离声,后人验其铜尺,和乐【之】精妙,固表里而相资矣。
  故知诗为乐心,声为乐【体】,乐体在声,瞽师务调其器;乐心在诗,君子宜正其文。好乐无荒,晋风所以称远;伊其相谑,郑国所以云亡。故知季札观(辞)【乐】,不直听声而已。
  若夫艳歌婉娈,怨(志)【诗】诀绝,淫辞在曲,正响焉生!然俗听飞驰,职竞新异,雅咏温恭,必欠伸鱼睨;奇辞切至,则拊髀雀跃;诗声俱郑,自此阶矣。凡乐辞曰诗,(诗)【咏】声曰歌,声来被辞,辞繁难节;故陈思称(李)【左】延年闲于增损古辞,多者则宜减之,明贵约也。观高祖之咏大风,孝武之叹来迟,歌童被声,莫敢不协;子建士衡,咸有佳篇,并无诏伶人,故事谢丝管,俗称乖调,盖未思也。
  至于(斩伎)【轩岐】鼓吹,汉世铙挽;虽戎丧殊事,而(并)总入乐府,缪(袭)【韦】所(致)【改】,亦有可算焉。昔子政品文,诗与歌别,故略具乐篇,以摽区界【也】。
  赞曰:八音摛文,树辞为体。讴吟垧野,金石云陛。韶响难追,郑声易启。岂惟观乐,于焉识礼。

集 校

声依永。
《校证》:「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凌本、锺本、梁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王谟本『永』作『咏』。」按《尚书舜典》:「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汉书艺文志》:「《书》曰:『诗言志,歌咏言.』故哀乐之心感,而歌咏之声发.诵其言谓之声,咏其声谓之歌.」「永」同「咏」。
既其上帝。
「既」,范校:「孙云:唐写本作『暨』。」范注:「郝懿行曰:案『其』字疑错,然《章表》篇有『既其身文』句,与此正同,又疑非误。」《义证》:「按《程器》篇:『名之抑扬,既其然矣。位之通塞,亦有以焉。』《书记》篇:『言既身文。』《章表》篇:『既其身文。』言其既为身之文也。」《考异》:「按:既、暨字通,但既、己也;暨,与也;从『暨』是。」《补正》:「『既』,唐写本作『暨』。『其』,《玉海》一百六引作『具』。按『暨』、『具』二字并误。《章表》篇『既其身文』,《奏启》篇『既其如兹』,《程器》篇『既其然矣』,句法并与此同。舍人《剡山石城寺石像碑》『金刚既其比坚』,亦可证。《子苑》六五引作『既其』,益足证唐写本及《玉海》之误。」
葛天八阅。
「阅」,黄本作「阕」,《合校》:「唐写本『阅』作『阕』。」《义证》引梅注云:「『阕』元作『阅』。按《吕览》:葛天氏作乐也,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阕。一曰《载民》,二曰《玄鸟》,三曰《遂草木》,四曰《奋五谷》,五曰《谨天常》,六曰《达帝功》,七曰《依地德》,八曰《总万物之极》。是谓广乐 。」按作「阕」是,从唐写本、黄本改。
爰乃皇时。
《校证》:「《玉海》一0六『乃』作『及』。」
自咸英以降。
《合校》:「唐写本『自』作『已』,『以』作『已』。案:自作已,唐写本误。」
至于涂山歌于候人。
《义证》:「『歌』,唐写本作『哥』,下同.《玉海》卷一百六引:『《文心雕龙》曰:涂山歌于候人……西音以兴.』下注:『见《吕氏春秋》,此四方之歌也.』」
有娀谣乎飞燕。
《校证》:「『于』原作『乎』,《玉海》作『于』,以上下文例之,作『于』为是,今改为『于』。」《考异》:「按:上下诸句皆作『于』,王改是。」《合校》:「唐写本『燕』作『燕』。」按《说文》无「燕」字。《韩非子喻老》:「燕雀处帷幄。」燕同燕。
殷牦思于西河。
「牦」,黄本作「整」,黄校:「元作『牦』。」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厘』。」《校记》:「案《吕氏春秋音初》篇云:殷整甲徙宅西河,犹思故处,实始作为西音。此本当本《吕览》,自以作『整』为是,『牦』、『厘』均形近致讹。」《校证》:「『整』原作『牦』,唐写本作『厘』,梅据朱改。徐校作『整』。冯校云:『牦,谢本作整。』案《玉海》、王惟俭本正作『整』。」《考异》:「按:《吕氏春秋》元作殷整甲,河亶甲之名也,从『整』是。」按从黄本改。
音声推移。
范校:「赵云:『音』作『心』。」《校释》:「唐写本『音』作『心』,是也。」《校注》:「按唐写本是。『心声』二字出扬子《法言问神》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