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篇云:『傲雅觞豆之前,雍容袵席之上。』袵席连文,知『推』盖『袵』形近之讹。(潘重规《读文心雕龙札记》曰「『推』疑当作『帷』」,非是。)」《校注》:「何焯校作『忭欢几席』。按『抃』下疑脱『笑』字,篇末『搏髀而抃笑哉』句可证。《文选》曹丕《与锺大理书》:『笑与抃会。』亦以笑抃对举。『推』,范注谓为『幄』之误,是也。何校非。」按:抃本作拚,《说文》:「拚,拊手也。」《吕氏春秋古乐》:「帝喾乃令人抃。」高诱注:「两手相击曰抃。」抃多与舞、笑连文。然亦有单用者。《楚辞天问》:「鳌戴山抃,何以安之。」《文选》卷十五张衡《思玄赋》:「登蓬莱而容与兮,鳌虽抃而不倾。」注:「抃,手搏也。善曰:《列仙传》曰:巨鳌负蓬莱山而抃于沧海之中。」《文选》卷五左思《吴都赋》:「雷抃重渊。」《宋书庐江王祎传》:「唯公独幸厥灾,深抃时难。」又按《后汉书窦武传》:「武既辅朝政,常有诛剪宦官之意,太傅陈蕃亦素有谋。时共会朝堂,蕃私谓武曰:『中常侍曹节、王甫等,自先帝时操弄国权,浊乱海内,百姓匈匈,归咎于此。今不诛节等,后必难图。』武深然之。蕃大喜,以手推席而起。」则此处作「推席」亦通,推席犹离席,离席即终席也。谓魏文、薛综之属,虽抃(鼓掌)终席,而无益时用矣。较「帷席」、「衽席」义长。毋须补「笑」字。句法与「雷抃重渊」、「深抃时难」同。《论说》篇「虽有日新」句法亦同。下文作「抃笑」者,盖为与「戏谑」相俪,语境异此,未可一概论也。诸家未明「推席」即「终席」之意,臆说纷纭,殊无谓也。
尤相效之。
「相」,黄本作「而」,黄校:「一作『相』。」《校证》:「『而』旧本作『相』,冯校云『相当作而。』黄注本改。」《义证》:「沈岩本『相』改『而』,何云:『而』字以意改。」《校注》:「按『相』字盖涉下而误。黄氏从冯舒说改为『而』,是也。元明各本皆作『相』《左传》僖公二十四年:『尤而效之,罪又甚焉。』又襄公二十一年:『尤而效之,其又甚焉。』当为舍人所本。」《考异》:「按:『相』字非。」按从黄本改。
岂非溺者之妄茂。
「茂」,黄本作「笑」,黄校:「元作『茂』,朱改。」《校证》:「『笑』原作『茂』,梅据朱改,徐校亦作『笑』。《文通》又讹为『矣』。王惟俭本作『笑』,不误。」《校注》:「按朱改是也。畲本、训故本、谢钞本并作『笑』;《均藻》一、《喻林》八九、《谐语》三、《文通》十五引同。」《考异》:「按:《吕氏春秋大乐》篇:『溺者非不笑也。』朱改是。」按《左传》哀公二十年:「王曰:『溺人必笑,吾将有问也。』」杜注:「以自喻所问不急,犹溺人不知所为而反笑也。」又《吕氏春秋大乐》篇:「溺者非不笑也。」高诱注:「《传》曰:『溺人必笑。』虽笑不欢。」「茂」字无义,从黄本改。
昔还杨求拯于楚师。
「杨」,黄本作「社」,黄校:「元作『杨』,(拯)元作「极」。」《校证》:「『社』原作『杨』,梅改。」又:「『拯』原作『极』,梅改,王惟俭本亦作『拯』。」《校注》:「按梅改是。《汉书艺文志考证》八、《谐语》二、《文通》引,并作『昔还社求拯于楚师』。何本、梁本、谢钞本、清谨轩本、尚古本、冈本同。元本、畲本、张本、两京本、胡本、训故本『拯』字未误。」《考异》:「按:作『社』、作『拯』是。」《义证》:「按元刻本『拯』字不误,弘治本始作『极』,形近而讹。」按《左传》宣公十二年:「楚子伐萧,宋华椒以蔡人救萧。萧人囚熊相宜僚及公子丙。王曰:『勿杀,吾退。』萧人杀之。王怒,遂围萧。萧溃。……还无社与司马卯言,号申叔展。叔展曰:『有麦曲乎?』曰:『无』。『有山鞠穷乎?』曰:『无』。『河鱼腹疾奈何?』曰:『目于眢井而拯之。』『若为茅绖,哭井则己。』明日萧溃,申叔视其井,则茅绖存焉,号而出之。」杜注:「还无社,萧大夫也。司马卯、申叔展皆楚大夫也。无社素识叔展,故因卯呼之。麦曲、鞠穷所以御湿,欲使无社逃泥水中,无社不解,故曰无。军中不敢正言,故谬语也。叔展言无御湿药,将病也。无社意解,欲入井,故使叔展视虚废井,而求拯己。出溺为拯也。叔展又教结茅以表井也,须哭乃应,以为信也。号,哭也。」作「无社」是,从黄本改。
庄姬托辞于龙尾。
「姬」,黄本亦作「姬」。范注:「孙君蜀丞曰:『案《列女传》『侄』作『姬』。《渚宫旧事》三引《列女传》作『侄』,『姬』字定误。』」按《古列女传》卷六《辨通楚处庄侄》云:「初顷襄王好台榭,出入不时。……庄侄……持帜伏南郊道旁。……王见之,曰:『女何为者也?』侄对曰『欲言隐事于王,……』王曰:『子何以戒寡人?』侄对曰:『大鱼失水,有龙无尾,墙欲内崩,而王不视。』王曰:『不知也。』侄对曰:『大鱼失水,王离国五百里也,乐之于前,不思祸之起于后也。有龙无尾者,年既四十,无太子也。国无弼辅,必且殆也。墙欲内崩,而王不视者,祸乱且成,而王不改也。』」孙说近是。
被于纪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