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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诗品上》:「《古诗》,其源出于《国风》。陆机所拟十四首,文温以丽,意悲而远,惊心动魄,可谓几乎一字千金。」沈德潜《说诗晬语》:「《古诗十九首》,……大率逐臣弃妻,朋友阔绝,游子他乡,死生新故之感。或寓言,或显言,或反复言。初无奇辟之思,惊险之句,而西京古诗皆在其下。」

至于张衡《怨篇》〔一〕,清典可味〔二〕;仙诗缓歌,雅有新声。〔三〕

〔一〕 《玉海》卷五十九引此句注云:「见《文选》注、《太平御览》。」原诗云:「猗猗秋兰,植彼中阿。有馥其芳,有黄其葩。虽曰幽深,厥美弥嘉。之子云远,我劳如何?」《御览》九百八十三引衡《怨诗》曰:「秋兰,嘉美人也。嘉而不获用,故作是诗也。」

〔二〕 《困学纪闻》卷十八《评诗》:「《雕龙》(《明诗》)云:张衡《怨篇》,清典可味。」何焯云:「『典』,阎(若璩)作『
曲』,此以新刻校古书之弊。」赵万里《校记》:「案黄校改『曲』作『典』,与唐本及《御览》五八六引均合。」范注:「案作『典』字是。《怨诗》四言,义极典雅。」「清典」,谓清丽典雅。明梅鼎祚《汉魏诗乘》卷七引作「清曲可诵」。

      《宋书谢灵运传论》:「若夫平子艳发,文以情变,绝唱高踪,久无嗣响。」

〔三〕 「仙诗缓歌」无考。范注:「乐府古辞有《前缓声歌》。」

暨建安之初,五言腾踊〔一〕,文帝、陈思,纵辔以骋节〔二〕;王、徐、应、刘,望路而争驱〔三〕;并怜风月,狎池苑,述恩荣,叙酣宴〔四〕;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五〕,造怀指事,不求纤密之巧〔六〕;驱辞逐貌,唯取昭晰之能〔七〕;此其所同也〔八〕。

〔一〕 《玉海》卷五十九引「踊」作「踊」。徐复《文心雕龙正字》:「按『踊』本当作『涌』。《程器》篇有『江河所以腾涌』句是正字,此以声同假用。」按《程器》篇的「腾涌」是形容江河的,此处「腾踊」二字不必说是假借也可以通。唐写本「踊」字作「跃」,意思也是一样的。

〔二〕 「节」是节制,指挥。「纵辔以骋节」,就是放开辔头任意驰骋指挥,充分发挥笼络作用。

〔三〕 《典论论文》:「今之文人,鲁国孔融文举,广陵陈琳孔璋,山阳王粲仲宣,北海徐干伟长,陈留阮瑀元瑜,汝南应玚德琏,东平刘桢公干,斯七子者,于学无所遗,于辞无所假,咸以自骋骥騄于千里,仰齐足而并驰。」曹植《与杨德祖书》:「昔仲宣独步于汉南,孔璋鹰扬于河朔,伟长擅名于青土,公干振藻于海隅,德琏发迹于北魏,足下高视于上京。当此之时,人人自谓握灵蛇之珠,家家自谓抱荆山之玉。」《魏志王粲传》:「王粲,字仲宣,……着诗赋论议垂六十篇。……始文帝为五官将,及平原侯植,皆好文学。粲与北海徐干字伟长,广陵陈琳字孔璋,陈留阮瑀字符瑜,汝南应玚字德琏,东平刘桢字公干,并见友善。……咸着文赋数十篇。」《诗品序》:「降及建安,曹公父子,笃好斯文;平原兄弟,郁为文栋。刘桢、王粲为其羽翼。次有攀龙托凤,自致于属车者,盖将百计。彬彬之盛,大备于时矣。」

〔四〕 《集注》:「《文选》卷二十:曹子建《公燕诗》一首,王仲宣《公燕诗》一首,刘公干《公燕诗》一首,应德琏《侍五官中郎将建章台集诗》一首。卷二十二:魏文帝《芙蓉池作》一首。《南齐书文学传论》:『飞馆玉池,魏文之丽篆。』卷二十九:王仲宣《
杂诗》一首,刘公干《杂诗》一首,魏文帝《杂诗》二首,曹子建《
杂诗》六首,《情诗》一首。」

      曹丕《与吴质书》:「徐、陈,应、刘,一时俱逝,痛何可言耶!昔日游处,行则同舆,止则接席,何尝须臾相失!每至觞酌流行,丝竹并赉,酒酣耳热,仰而赋诗。当此之时,忽而不知乐也。」谢灵运《拟魏太子邺中集诗序》:「建安末,余时在邺宫,朝游夕燕,究欢愉之极。天下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者难并。今昆弟友朋二三诸彦,共尽之矣。」《时序》篇:「仲宣委质于汉南,孔璋归命于河北,伟长从宦于青土,公干徇质于海隅,德琏综其斐然之思,元瑜展其翩翩之乐,文蔚、休伯之俦,子叔、德祖之侣,傲雅觞豆之前,雍容衽席之上,洒笔以成酣歌,和墨以藉谈笑。」

〔五〕 谢灵运《拟邺中集刘桢诗序》:「卓荦偏人,而文最有气,所得颇经奇。」《时序》篇:「观其时文,雅好慷慨,良由世积乱离,风衰俗怨,并志深而笔长,故梗概而多气也。」《诗品》评刘桢诗也说:「仗气爱奇,动多振绝。」刘师培《南北文学不同论》:「建安之初,诗尚五言。七子之作,虽多酬酢之章,然慷慨任气,磊落使才,造怀指事,不求纤密,隐意蓄含,余味曲包,而悲哀刚劲,洵乎北土之音。」

〔六〕 「造怀」,犹言遣怀。「指事」,叙述事物。感情强烈,自然不去追求纤巧。

      《典论论文》:「应玚和而不壮,刘桢壮而不密。」《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