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也。」正义:「诗之为体,论功颂德,止僻防邪,大抵皆归于正,于此一句可以当之也。」「当」,有概括意。

      鲁迅《摩罗诗力说》二:「中国之诗,舜云『言志』,而后贤立说,乃云『持人性情』,三百之旨,无邪所蔽。夫既言志矣,何持之云?强以无邪,即非人志。许自繇于鞭策羁縻之下,殆此事乎?」

〔七〕 唐写本「有」上有「信」字。言「持之为训」甚合诗意也。(《注订》)

      纪评:「『大舜』九句是『发乎情』,『诗者』七句是『止乎礼义』。」

      以上为第一段,说明诗的产生及其教育作用。

人禀七情〔一〕,应物斯感,感物吟志〔二〕,莫非自然〔三〕。

〔一〕 《礼记礼运》:「何为人情?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

〔二〕 《礼记乐记》:「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又:「夫民有血气心知之性,而无哀乐喜怒之常,应感起物而动,然后心术形焉。」

      《集注》:「或询诗人『应物斯感,感物吟志』之状,则应之曰:陆士衡《文赋》:『中区以玄览,颐情志于《典》《坟》。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心懔懔以怀霜,志眇眇而临云。』此其状也。」

      《宋书谢灵运传论》:「民禀天地之灵,含五常之德,刚柔迭用,喜愠分情。」

      本书《物色》篇:「岁有其物,物有其容。情以物迁,辞以情发。一叶且或迎意,虫声有足引心。况清风与朗月同夜,白日与春林共朝哉!是以诗人感物,联类不穷。流连万象之际,沉吟视听之区。写气图貌,既随物以婉转;属采附声,亦与心而徘徊。」

      《诗品序》:「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

〔三〕 曹学佺批:「诗以自然为宗,即此之谓。」

      日僧空海《文镜秘府论论文意》:「自古文章,起于无作,兴于自然,感激而成,都无饰练,发言以当,应物便是。古诗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当句皆瞭也。其次,《尚书》歌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亦句句便瞭。自此之后,则有《毛诗》,假物成焉。」

      朱熹《诗集传序》:「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夫既有欲矣,则不能无思;既有思矣,则不能无言;既有言矣,则言之所不能尽,而发于咨嗟咏叹之余者,必有自然之音响节族而不能已焉。此诗之所以作也。」

      朱自清先生在《诗言志辨》里说:「从反映现实的意义而言,情和志是不应有什么分别的。自从陆机提出了『诗缘情而绮靡』之说,『情』和『志』才有分别。刘勰是主张『诗言志』的,这个地方的『志』明指『七情』,因为『感物吟志』既『莫非自然』,『
缘情』作用也就包在其中了。」

昔葛天乐辞,《玄鸟》在曲〔一〕;黄帝《云门》〔二〕,理不空弦〔三〕。至尧有《大唐》之歌〔四〕,舜造《南风》之诗〔五〕,观其二文,辞达而已〔六〕。

〔一〕 「昔葛天乐辞」原作「昔葛天氏乐辞云」。赵万里《唐写本文心雕龙残卷校记》:「唐写本『天』字『氏』字『云』字均无。案此文疑当作『昔葛天乐辞,《玄鸟》在曲』,方与下文『黄帝《云门》,理不空绮』相对成文。今本衍『氏』字『云』字,唐本夺『天』字,均有误。然终以唐本近是。」《玉海》卷一百六引作「昔葛天乐辞,《玄鸟》在曲」。《校证》:「『葛天乐辞,《玄鸟》在曲』者,谓葛天氏八阕之歌,中有《玄鸟》之乐也。《乐府》篇云『淫辞在曲』,文例正同。」

      《吕氏春秋仲夏纪古乐》篇:「昔葛天氏之乐,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阕:一曰《载民》,二曰《玄鸟》,三曰《遂草木》,四曰《奋五谷》,五曰《敬天常》,六曰《建帝功》,七曰《依帝德》,八曰《总禽兽之极》。」按操牛尾投足以歌,确实是古代劳动人民的形象。至于八阕的内容,则不可考。大体前四阕反映生产劳动和原始宗教信仰,后四阕则有的反映了阶级社会的意识形态。其中《玄鸟》见于《商颂》,其它各篇可能也是有歌辞的。

〔二〕 《训故》:「《周官大司乐》:奏《黄锺》,歌《大吕》,舞《云门》,以祀天神。」《周礼春官大司乐》:「以乐舞教国子,舞《云门》《大卷》……」郑注:「黄帝曰《云门》、《大卷》。……言其德如云之所出,民得以有族类。」蔡邕《独断》:「黄帝曰《云门》,颛顼曰《六茎》,帝喾曰《五英》。」

〔三〕 《校证》:「『弦』原作『绮』,朱云:『当作弦。』……按唐写本,《玉海》正作『弦』。《诗谱序》正义云:『大庭有鼓钥之器,黄帝有《云门》之乐,至周尚有《云门》,明其音乐和集。既能和集,必不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