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述先哲之诰,无益后生之虑」。

盖《文心》之作也,本乎道〔一〕,师乎圣〔二〕,体乎经〔三〕,酌乎纬〔四〕,变乎骚〔五〕,文之枢纽,亦云极矣〔六〕。若乃论文叙笔〔七〕,则囿别区分〔八〕,原始以表末〔九〕,释名以章义〔一○〕,选文以定篇〔一一〕,敷理以举统〔一二〕,上篇以上,纲领明矣〔一三〕。

〔一〕 「本乎道」是以道为本原,于是乎有《原道》篇。

〔二〕 「师乎圣」是以儒家的圣人为师,于是乎有《征圣》篇。《
征圣》篇云:「征之周孔,则文有师矣。」所以说「师乎圣」。

〔三〕 「体乎经」是以经书为主来定体制。《宗经》篇:「故文能宗经,体有六义。」

〔四〕 「酌乎纬」是对于纬书要斟酌去取,就是对于其中「无益经典」(《正纬》)的部份要去掉,对于其中「有助文章」(《正纬》)的部分要酌量吸收,于是乎有《正纬》篇。

〔五〕 「变乎骚」说明《楚辞》是《风》《雅》的变体。于是乎有《辨骚》篇。

      宋胡寅《题〈酒边词〉》:「诗出于《离骚》、《楚辞》,而《离骚》者,变风、变雅之怨而迫、哀而伤者也;其发乎情则同,而止乎礼义则异。」(《宋六十名家词》)

      朱熹谓《楚辞》中「凡其寓情草木,托意男女,以极游观之适者,变风之流也。叙事陈情,感今怀昔,不忘君臣之义者,变雅之类也」(《楚辞集注》)。《文体明辨序说》:「按《楚辞》,《诗》之变也。……《风》《雅》既亡,乃有楚狂《凤兮》、孺子《
沧浪之歌》,发乎情,止乎礼义,与诗人六义不甚相远,但其辞稍变《诗》之本体,而以兮字为读,则楚声固已萌櫱于此矣。」《古文辞类纂序》:「辞赋类者,《风》《雅》之变体也。」

〔六〕 《校证》:「汪本、张之象本、两京本、日本刊本、《读书引》『亦云』作『云亦』,误。《明诗》篇:『亦云周备。』亦作『
亦云』。」「极」,尽也。刘勰认为文章的关键莫过于这五篇了。

〔七〕 元刻本、弘治本、张之象本、两京本无「乃」字。

      《札记》:「六朝人分文笔,大概有二途:其一以有韵者为文,无韵者为笔;其一以有文采者为文,无文采者为笔。谓宜兼二说而用之。」范注:「论文叙笔,谓自《明诗》至《哀吊》皆论有韵之文,《杂文》《谐讔》二篇,或韵或不韵,故置于中;《史传》以下,则论无韵之笔。」

〔八〕 《校证》:「『囿』,汪本作『品』,两京本作『派』。冯本墨钉。」「囿别区分」是说分门别类,就是划分成小类。

      《斟诠》:「囿别区分,谓画定封域,以别白大类;排比品目,以分见各体也。囿,封域之意。《说文》:『囿,苑有垣也。』段注:『凡分别区域曰囿。』……《论语子张》篇:『区以别矣。』朱注:『区,犹类也。』」

〔九〕 「原始以表末」是论述每一体文章的起源和流变。「末」谓末流。

      《校注》:「『末』,训故本作『时』,注云:『一作来。』按『来』盖由『末』致误。元本、弘治本、汪本、张甲本、两京本、胡本作『时』,是也。《文心》上篇自《明诗》至《书记》,于每种文体皆明其缘起,故曰:『原始以表时。』若作『末』,则多所窒碍。因文体之次要者,舍人往往仅一溯源而已,并未详其流变也。」

〔一○〕「释名以章义」,是解释各种文体名称的含义,就是从每一体文章的命名上来表明这类文章的性质。

〔一一〕「选文以定篇」,是选出各种文体的代表作品来加以评定,就是评论每一体文章的代表作家和代表作品。

〔一二〕「敷理以举统」,是敷陈事理来举出文章的体统,就是说明每一体文章的规格要求,或标准风格。

      《札记》:「『原始以表末』四句,谓《明诗》篇以下至《书记》篇,每篇叙述之次第。兹举《颂赞》篇以示例:自『昔帝喾之世』起,至『相继于时矣』止,此『原始以表末』也。『颂者容也』二句,『释名以章义』也。『若夫子云之表充国』以下,此『选文以定篇』也。『原夫颂惟典雅』以下,此『敷理以举统』也。」

      《杂记》:「兹举《明诗》篇以示例:自『大舜云』起,至『莫非自然』,此释名以章义也。『昔葛天氏乐辞云』起至『其来久矣』,原始以表末也。『自商及周』起,至『而纲领之要可明矣』,选文以定篇也。以下敷理以举统。」

〔一三〕「上篇」犹今之言「上编」。「上篇」之「上」,元刻本、弘治本、张之象本、两京本作「一」,误。

至于割情析采〔一〕,笼圈条贯〔二〕,摛神性〔三〕,图风势〔四〕,苞会通〔五〕,阅声字〔六〕,崇替于《时序》〔七〕,褒贬于《才略》,怊怅于《知音》〔八〕,耿介于《程器》〔九〕,长怀《
序志》,以驭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