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深,非博学不能综其理。岂直才悬,抑亦字隐。」《体性》篇:「子云沈寂,故志隐而味深。」《时序》篇:「子云锐思于千首,……亦已美矣。」《知音》篇:「扬雄自称心好沈博绝丽之文,其事浮浅,亦可知矣。」

      刘孝绰《昭明太子集序》:「子渊淫靡,若女工之蠹;子云侈靡,异诗人之则。」

〔七〕 沈谦:「扬雄缀属意思,于辞人最为深湛,观其造意幽远,砌辞诡丽,而竭尽才情以钻研苦思,故能义理富赡而文辞坚实也。」

      论扬雄的话是说扬雄尽自己的才力去钻研思考,用意最深,所以能够做到文理丰富,而文辞坚实。

桓谭着论,富号猗顿〔一〕,宋弘称荐,爰比相如〔二〕,而《集灵》诸赋,偏浅无才〔三〕,故知长于讽谕,不及丽文也〔四〕。

〔一〕 《校证》:「两京本『论』作『号』,『号』作『侔』。」黄注:「《论衡》:『挟君山之书,富于积猗顿之财。』」按此见《
论衡佚文》篇。

      《校注》:「按《淮南子泛论》篇高注:『猗顿,鲁之富人。』《孔丛子陈士义》篇:『猗顿,鲁之穷士也。耕则常饥,桑则常寒。闻陶朱公富,往而问术焉。朱公告之曰:「子欲速富,当畜五。」于是乃适西河,大畜牛羊于猗氏之南。十年之间,其滋息不可计。赀拟王公,驰名天下。以兴富于猗氏,故曰猗顿。』(《
文选过秦论》「陶朱猗顿之富」,李注亦引《孔丛子》此文。黄注引《水经注》非是。)」按此又见《史记货殖列传》。《斟诠》:「《后汉书桓谭传》:『谭著书言当世行事二十九篇,号曰《新论》。』」

〔二〕 《训故》:「《后汉书》:宋弘字仲子,京兆人,历官大司空。光武尝问弘通博之士,弘荐沛国桓谭,才学洽闻,几及扬雄刘向。」范注:「《后汉书宋弘传》:『帝尝问弘通博之士,弘荐沛国桓谭,才学洽闻,几能及扬雄、刘向父子。』此云『爰比相如』,恐误。」郭注本改作「爰比扬雄」,《斟诠》改作「爰比扬刘」,皆不足据。

〔三〕 黄注:「《艺文类聚》有桓谭《集灵宫赋》。」《艺文类聚》七十八载谭赋曰:「余少时为中郎,从孝成帝出祠甘泉、河东,见部先置华阴集灵宫。宫在华山下,武帝所造,欲以怀集仙者王乔、赤松子,故名殿为存仙。端门南向山,署曰望仙门。窃有乐高眇之志,即书壁为小赋以颂美曰云云。」《集灵宫赋》又名《仙赋》。周注:「写修仙、得道、游行、不死,内容偏浅,又无才华。」

〔四〕 范注于「论」字下引铃木云:「疑当作『谕』。」《校证》:「『谕』原作『论』,徐云:『论当作谕。』铃木说同。案作『谕』是,今据改。」《校注》:「按『论』字不误。『讽』指其讽谏之疏(见《后汉书》本传)言,『论』则指《新论》。此以君山之『讽、论』并举,正如后文评徐干之以『赋、论』连言然也。上疏与《新论》皆属于笔类,与辞赋异,故云『长于讽论,不及丽文』。」这几句话的意思是说:桓谭,虽然有人把他和司马相如相比,而他写的赋「偏浅无才」,可见他长于讽谕议论,而不善于写华丽的文章。

敬通雅好辞说,而坎壈盛世〔一〕,《显志》《自序》〔二〕,亦蚌病成珠矣〔三〕。

〔一〕 梅注:「敬通,冯衍字。」「壈」,同廪。「坎壈」,困顿,不得志。《楚辞九辩》:「坎廪兮贫士失职而志不平。」牟注:「其现存作品以说辞最多,如《说廉丹》、《计说鲍永》、《说邓禹书》等,见《全后汉文》卷二十。」

〔二〕 《训故》:「《后汉书》:冯敬通以与新阳侯交结,得罪,不得志,乃作赋自厉,命其篇曰《显志》。显志者,言光明风化之情,昭章玄妙之思也。」按《后汉书冯衍传》:「后卫尉阴兴、新阳侯阴就以外戚贵显,深敬重衍,衍遂与之交结。……衍由此得罪,……西归故郡,闭门自保,不敢复与亲故通。建武末,上疏自陈曰:『
臣伏念……惶恐自陈,以救罪尤。』书奏,犹以前过不用。衍不得志,退而作赋,又自论曰:『冯子以为夫人之德,不碌碌如玉,落落如石。……眇然有思凌云之意。乃作赋自厉,命其篇曰《显志》,显志者,言光明风化之情,昭章玄妙之思也。其辞曰云云。』衍娶北地任氏〔女〕为妻,悍忌,不得畜媵妾,儿女常自操井臼,老竟逐之,遂埳壈于时。然有大志,不戚戚于贱贫。居常慷慨叹曰:『衍少事名贤,经历显位,怀金垂紫,揭节奉使,不求苟得,常有凌云之志。三公之贵,千金之富,不得其愿,不概于怀。贫而不衰,贱而不恨,年虽疲曳,犹庶几名贤之风。修道德于幽冥之路,以终身名,为后世法。』」赋文载本传。

〔三〕 《淮南子说林训》:「明月之珠,蛖之病而我之利也。」高注:「蛖,大蛤,中有珠。」「蛖」即「蚌」字。

      钱锺书《诗可以怨》:「《文心雕龙才略》讲到冯衍:『敬通雅好辞说,……《显志》《自序》,亦蚌病成珠矣。』就是说他那两篇文章是『郁结』『发愤』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