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范注:「《后汉书马援传》注引《东观记》曰:『援上书:「臣所假伏波将军印,书伏字,犬外向。城皋令印,皋字为白下羊,丞印四下羊,尉印白下人,人下羊。即一县长吏,印文不同,恐天下不正者多。符印所以为信也,所宜齐同。」荐晓古文字者,事下大司空正郡国印章。奏可。』《说文序》曰:『今虽有尉律不课,小学不修,莫达其说久矣。』(莫达六书之说也。)此皆小学转疏之证。」

〔二〕 元刻本无「否」字,「大」作「太」。

    黄注:「《东京赋》注:凡数三分有二为大半。」

    范注:「『复文』,谓如有长字斗字而重作马头人之长,人持十之斗。『隐训』,谓诡僻之训,如『屈中为虫』,『苛之字止句也』之类。『臧否大半』,『大』疑是『亦』字之误,谓后汉之文,有深于小学者,有疏于小学者,臧否各半也。」

    斯波六郎:「案『复文隐训』要为难解之文字。所谓『复』,所谓『隐』,分用『复隐』之语。如区别『复文』与『隐训』,则前者谓字形复杂难懂者之意,后者则字形简单,而使其意义难懂者之意。范氏解『复文』为异体文字,解『隐训』为诡僻之字义,其说难从。其举『马头人之长』以下之四例于《说文解字叙》,据俗字任何方面而言,皆是标示无稽之字义说例,与此之『复文隐训』无关。『
臧否大半』,后汉人之文字用法,其大半皆用为非难之意。」

    《缀补》:「案复、隐同义,《原道》篇『符采复隐』,《
总术》篇『奥者复隐』,并同例。『复文』谓字体不明;『隐训』谓训释不明。」

    周注:「臧否大半:大半是不通小学的。臧否,好坏,这里当是偏义复词,指坏。」

及魏代缀藻,则字有常检〔一〕,追观汉作,翻成阻奥。故陈思称:〔二〕「扬马之作,趣幽旨深,读者非师传不能析其辞〔三〕,非博学不能综其理〔四〕。」岂直才悬〔五〕,抑亦字隐。

〔一〕 朱星《文心雕龙的修辞论》:「到了汉末魏晋,反切法发明盛行了,音义书也产生了,如孙炎《尔雅音义》。进一步编出了韵书,有反切,有释义,这比秦汉《苍颉篇》、《急就篇》、《凡将篇》等明确了,因此古代的字体字义的规范化逐渐形成。」

〔二〕 范注:「陈思语无考。」

〔三〕 《校注》:「『传』,凌本、秘书本、张松孙本、崇文本作『傅』。(梅本作「傅」。)按作『傅』非是。《三国志魏志国渊传》:『《二京赋》,博物之书也。世人忽略,少有其师,可求能读者从受之。』足与此相发。」

〔四〕 《校证》:「冯本、汪本、畲本,『综』误『缥』,徐校作『综』。」

〔五〕 《校证》:「锺本、梁本、清谨轩钞本、崇文本,『直』误『真』。」

    《校注》:「按『真』字误。《诏策》篇:『岂直取善当时,亦敬慎来叶矣。』亦以『岂直』连文。」「直」,仅。

    《斟诠》:「才悬,谓才学悬殊。字隐,谓用字隐僻。」

自晋来用字,率从简易,时并习易,人谁取难〔一〕?今一字诡异,则群句震惊〔二〕,三人弗识,则将成字妖矣〔三〕。后世所同晓者〔四〕,虽难斯易;时所共废,虽易斯难〔五〕:趣舍之间,不可不察〔六〕。

〔一〕 《斟诠》:「言并时之人,皆习惯于平易,有谁取重于艰深乎!」

〔二〕 牟注:「群句震惊:很多句子都受其影响。」

    《颜氏家训文章》篇:「沈隐侯曰:文章当从三易:易见事,一也;易识字,二也;易读诵,三也。」范注:「沈约谓文章当从三易,其二为易识字,盖恐一字诡异,震惊群句也。」

〔三〕 《注订》:「简易为难免,字隐则弊重。隐之极,则高深莫测,便成妖矣。」

    范注:「袁守定《占毕丛谈》曰:『庾持善字书,每属辞,好为奇字,世以为讥。夫字体数万,人所常用,不过三千,若摭拾古僻不可识者以炫奇,此刘舍人所谓字妖也。然则奇字遂不可用乎?可用也。史迁「更遣长者扶义而西」,不曰「仗义」而曰「扶义」,有扶持之意也;《范史》「邓彪仁厚委随,不能有所匡正」,不曰「委靡」而曰「委随」,有随从之意也;又左雄疏「或因罪咎引高求名」,不曰「务高」,而曰「引高」,有借饰之意也;《南史》沈约云:「此公护前,不让则羞死」,不曰「护过」而曰「护前」,「前」字所包更广也。必用此字,其义乃安,其义乃尽耳。然即此便是奇字,非以不可识者为奇也。』」

〔四〕 斯波六郎:「铃木先生《校勘记》曰:『后字可疑。』谨案:『后』疑『然』字之误。盖与《指瑕》第四十一『然世远者太轻,时同者为尤矣』句法同。」

〔五〕 《缀补》:「按两『斯』字并与『实』同义。」

〔六〕 《颜氏家训书证》篇曰:「吾昔初看《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