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王氏避宋孝宗讳改『慎』为『谨』,非所见本有异也。」

    王应麟《汉书艺文志考证》卷四《小学》:「字或不正,辄举劾。原注:『刘勰云:马字缺画,而石建惧死。虽云性谨,亦时重文也。』」

至孝武之世,则相如譔篇〔一〕。及宣成二帝〔二〕,征集小学〔三〕,张敞以正读传业〔四〕,扬雄以奇字纂训〔五〕,并贯练雅颂,〔六〕总阅音义〔七〕,鸿笔之徒〔八〕,莫不洞晓。

〔一〕 《训故》:「《汉艺文志》:武帝时,司马相如作《凡将篇》,无复字。」「譔」,撰的异体字,述也。《凡将篇》,字书名,七字一句。

〔二〕 范注:「《汉书扬雄传赞》:『刘棻尝从雄学作奇字。』据《艺文志》及《说文序》张敞正读在孝宣时,扬雄纂《训》在孝平时。此云宣成二帝,疑『成』是『平』之误。」《校释》以为范注「
疑『成』是『平』之误,是也」。《注订》:「范注谓『成』是『平』之误,非是。此言征集小学始自宣成,非指某人某时言也。」

    《考异》:「汉自孝宣至孝平,颇重小学,张敞、扬雄诸作皆在此时。历孝宣、元、成、平诸帝,作辍不一。《汉志》所载,未必为全。而本文所指,概言其略,故曰宣、成。」

〔三〕 《校证》:「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凌本、锺本、梁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王谟本、崇文本,『集』作『习』。」

〔四〕 《训故》:「《汉艺文志》:《仓颉》多古字,俗师失其读。宣帝时征齐人能正读者,张敞从受之,传至外孙之子杜林,为训故。《汉书杜邺传》:邺少孤,其母张敞女。邺壮,从敞子吉学问。得其家书。吉子竦又幼孤,从邺学问。亦着于世,尤长小学。邺子林,清静好古,亦有雅材,……其正文字过于邺、竦,故世言小学者由杜公。」

    范注:「《说文序》曰:『孝宣时,召通《仓颉》读者,张敞从受之。凉州刺史杜业,沛人爰礼,讲学大夫秦近亦能言之。孝平时,征礼等百余人,令说文字未央廷中,以礼为小学元士,黄门侍郎扬雄采以作《训纂篇》。』」

〔五〕 梅注:「《汉书(艺文志)》:『至元始中,征天下通小学者以百数,各令记字于庭中。扬雄取其有用者以作《训纂篇》,顺续《苍颉》,又易《苍颉》中重复之字,凡八十九章。』」「奇字」,王莽时六书之一,大抵根据战国时通行于六国的文字,加以改变而成。《说文》所引,有「仓」之奇字「●」等。

〔六〕 范注:「『并贯练雅颂』,『颂』是『颉』字之误。下文云:『《雅》以渊源诂训,《颉》以苑囿奇文。』」《校释》:「范注『颂』乃『颉』误。是。即后文之《尔雅》《苍颉》。」《注订》:「雅颂为三百篇略词,贯练雅颂者,犹言熟习而上本雅颂。且雅颂为通辞,范注云:『颂』是『颉』之误。以下文『雅以』『颉以』为说,是误解下文也。『雅以』者,指《尔雅》而言,『颉以』者,指《
苍颉》一篇而言,与此无涉。」「贯练」,谓贯通熟练。

〔七〕 「总阅音义」,谓全面考察读音与义训。

〔八〕 《校证》:「『鸿』原作『鸣』,梅据朱改作『鸿』。」

    《考异》:「鸣笔,言文之善者也。假笔墨以出之故曰鸣笔。韩退之曾本之为文,是征鸣字之用较鸿为长,朱改非是。」

且多赋京苑〔一〕,假借形声〔二〕;是以前汉小学,率多玮字〔三〕,非独制异,乃共晓难也〔四〕。

〔一〕 《注订》:「如《两都》、《两京》、《南都》、《三都》诸赋。」

    《缀补》:「案『京苑』疑本作『宫苑』,此就前汉言之,前汉辞赋家如司马相如、扬雄之徒,多赋宫、赋苑,无赋京者。」

〔二〕 周注:「假借形声:用通假字来描绘形象声音。」

〔三〕 《注订》:「玮,瑰玮不通俗也,即上文所谓奇字。」

〔四〕 范注:「刘申叔先生《论文杂记》曰:『西汉文人,若扬马之流,咸能洞明字学,故选词遣字,亦能古训是式,非浅学所能窥。(所用古文奇字甚多,非明六书假借之用者,不能通其词也。)东汉文人,既与儒林分列(案如班固、张衡之伦,仍有西汉风轨,不可一概论),故文词古奥,远逊西京(此由学士未必工作文,而文人亦非真识字)。魏代之文,则又语意易明,无俟后儒之解释。』」《校注》:「按『异』谓异体;『难』谓难字。」牟注:「制异:制造奇异。共晓难:指扬雄、司马相如等都通晓难字。」译为「这并非他们特意要标新立异,而是当时的作家都通晓难字」。《斟诠》:「言不独制作奇异,而词字训义古奥,非浅学之士所易共晓也。」按释「难」为「难字」,似类「添字解经」。《练字》篇首先从文字源流讲起,说明西汉文人精通文字学,他们的作品里往往有古文奇字,非常难认。刘勰不赞成用难字,观全文可知。

暨乎后汉,小学转疏〔一〕,复文隐训,臧否大半〔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