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颂》,对汉高祖及其功臣主要是褒,但亦有贬,如称彭越为「谋之不臧,舍福取祸」,称韩王信为「人之贪祸,宁为乱亡」。即为「褒贬杂居」。

〔四〕 《左庵文论》:「『其褒贬杂居』二句,此专就陆士衡《汉高祖功臣颂》而言,与陈思王《皇子生颂》无涉。

      「总上彦和之意,以为颂之体式所宜注意者有三:一、序不可长;二、与赋不同,应分其体;三、义主颂扬,有美无刺。」

      「末代」,亦称末世,衰乱之世。《文心雕龙》两用「
末代」(另一次见《书记》篇),均指魏晋时期。

      以上为第一段,论颂之意义、起源及颂体代表作家作品。

原夫颂惟典懿〔一〕,辞必清铄〔二〕,敷写似赋,而不入华侈之区〔三〕;敬慎如铭,而异乎规戒之域〔四〕;揄扬以发藻〔五〕,汪洋以树义〔六〕,虽纤曲巧致〔七〕,与情而变〔八〕,其大体所底〔九〕,如斯而已。

〔一〕 《校证》:「『典懿』原作『典雅』,谢校、徐校作『典懿』。案唐写本、《御览》正作『典懿』,今从之。」按「雅」亦通。

〔二〕 《诗周颂酌》:「于铄王师,遵养时晦。」毛传:「铄,美。」《定势》篇:「赋颂歌诗,则羽仪乎清丽。」王金凌:「铄是光采、光耀。……颂须清铄,这是在丽的基础上,配合褒德显容而表现其光采。」

〔三〕 《左庵文论》:「『颂惟典雅』至『而不入华侈之区』。颂主告神美德,与赋之『铺采』『体物』者有殊。故文必典重简约,应用经诰以致其雅。在赋如摛写八句,在颂则四语尽意。盖赋放颂敛,体自各别也。」

      「赋」主要是铺陈事物,有所赞美,一般也是表现在「
体物」之中。「颂」则是直截了当地对人、事进行讴歌,若有所描绘,也是为颂德所需。

      《三国志魏书武宣卞皇后传》注引《魏略》曰:「
(卞)兰献赋赞述太子(曹丕)德美,太子报曰:『赋者,言事类之所附也;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也。故作者不虚其辞,受者必当其实。』」

〔四〕 《左庵文论》:「三代之铭,分为二体:一主儆戒,略近于箴;一主颂美,与颂为伍。皆铭刻于器。前者如汤之《盘铭》及《大戴礼武王践祚》篇之铭十七章;后者如孔悝《鼎铭》是也。彦和此所谓铭,专指近于箴之一体而言,故谓颂应『敬慎如铭,而异乎规戒之域』,不知铭中尚有颂美之一体。此句若易铭为箴,则义无不安;以箴铭之作俱宜简敛,而箴则惟有规戒之义,无颂美之义也。」

      陆机《文赋》:「颂优游以彬蔚。」李善注:「颂以褒述功德,以辞为主,故优游彬蔚。」吕向注:「优游,纵逸。彬蔚,华盛貌。」刘文典曰:「优游由雍容转来,颂陈之大堂之上,故须态度雍容。」黄叔琳评:「陆士衡云:诵优游以彬蔚,不及此之切合颂体。」《札记》:「按彦和此文『敷写似赋』二句,即彬蔚之说;『
敬慎如铭』二句,即优游之说。」

      这是说颂的特征在铺张描写上有似于赋,但不像赋那样的华丽夸张;在写颂的态度上,敬慎有似于铭,但不像铭那样的含有规戒之意。

      《札记》:「又或变其名而实同颂体,则有若赞,有若祭文,有若铭,有若箴,有若诔,有若碑文,有若封禅,其实皆与颂相类似。」《文镜秘府论论体势》引此作:「颂者敷陈似赋,而不华侈;恭慎如铭,而异规箴。」

〔五〕 班固《两都赋序》:「雍容揄扬。」李善注:「揄,引也;扬,举也。」「引举」即称扬之意。曹植《与杨德祖书》:「辞赋小道,固未足以揄扬大义,彰示来世也。」

〔六〕 刘孝威《重光诗》:「风神洒落,容止汪洋。」「汪洋」用来形容深广,常指人的气度或文章气势。柳宗元《宣城县开国伯柳公行状》:「凡为文,去藻饰之华靡,汪洋自肆,以适己为用。」唐写本「义」作「仪」。

      《文镜秘府论论文体六事》,其一云:「夫模范经诰,褒述功业,渊乎不测,洋哉有闲,博雅之裁也。称博雅则颂论为其标。颂明功业,论陈名理,体贵于弘,故事宜博;理归于正,故言必雅也。」《文选序》:「颂者,所以游扬德业,褒赞成功。」

〔七〕 《校释》:「唐写本作『虽纤巧曲致』,是。」《校注》:「《谐隐》篇『纤巧以弄思』,正以『纤巧』连文;《神思》篇『文外曲致』,亦以『曲致』为言。」《斟诠》:「案仍从今本为胜。盖『纤曲』与『巧致』上下对文,二者皆状名短语,而非并列复词,如此始可与下句『与情而变』相贯串,否则便难于索解矣。《佩文韵府》卷六十三、四『寘』三『巧致』条引与今本同。」又:「纤曲巧致,此四字与《神思》篇所谓『思表纤旨,文外曲致』二语之用词大同小异。『纤曲』一词亦见《宗经》篇『礼以立体,据事制范,章条纤曲』。唯彼此用法不同。彼作并列复词,此则为状名短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