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是时南北隔绝,不知中统之为至元也。中统十五年,即至元十一年也。明年乙亥四月,奉使还。
郝伯常《唐十臣像歌》,每人四句,平板实无义味。
子昂云:“作诗用虚字殊不佳,中两联填满方好。”以此力矫时弊。此言虽近于有意,然初学正不可不知。
赵子昂《东阳八咏楼》诗,颇有风致。
袁伯长才气,在赵子昂之上。
伯长《上京杂咏》,叙次风土极工,不减唐人。
马伯庸诗,亦极展才气。然较之袁伯长,觉边幅稍单窘矣。
渔洋谓“仲章境地未能深造,歌行间工发端,而窘於边幅。视同时虞伯生、范德机,亦诸侯之附庸也”。今观其诗才,又在马伯庸之下。子师泰有《玩斋集》,父子相继,著述并传,亦盛事也。
张中丞养浩《赠刘仲宪》一诗,七古至六十八韵,然殊平漫。
许有孚《冷然台雪用东坡聚星堂韵》之作,并非禁体,诗亦不工。
有宋南渡以後,程学行於南,苏学行於北,其一时才人俊笔,或未能深入古人腠理,而一二老师宿儒之传,精义微言,专在讲学,又与文家之妙,非可同条而语。至如南宋诸公之学,尤在精于考证,如郑渔仲、马贵与以逮王深宁,源远流长,百年间亦须有所付受。入元之代,虽硕儒辈出,而菁华酝酿,合美为难。虞文靖公承故相之世家,本草庐之理学,习朝廷之故事,择文章之雅言,盖自北宋欧、苏以後,老于文学者,定推此一人,不特与一时文士争长也。
道园兼有六朝人酝藉,而全於含吵不露中出之,所以其境高不可及。尝有“少陵爱何逊,太白似阴铿”之句,实亦自道。
虞伯生七律清深,自王荆公以後,无其匹敌。
虞伯生《竹枝歌》,不减刘梦得。
伯生七古,高妙深浑,所不待言。至其五古,於含蓄中吐藻韵,乃王龙标、杜牧之以後所未见也。
至治、天历之间,馆阁诸公如虞伯生、袁伯长、王继学、马伯庸,每多唱和,如《代祀西岳》、《上京杂咏》之类。
田汝成《西湖志馀》所载“顺帝即位时,马尾缝眼,由是两目丧明”之事。顾氏但据史“宁宗殂时,曾召入议政,谢病归”,以证其诬。然为此说者,第因文靖晚年目疾而傅会耳。予前年得宋宣和画猫卷,有文靖题云:“‘御笔制猫毛<毛先>奇,画师虽巧亦难齐。中原麟凤知多少,未得君王一品题。’至正五年夏仙井虞集。”按至正五年文靖已七十四矣,笔势尤苍逸,信乎前说之诬也。
文靖有一笔可当人数十笔处,而又于风流酝藉得之,并不枯直。
杨仲弘诗,骨力既孱,格调复平,设色赋韵,亦未能免俗,不解何以与虞齐名?
仲弘格力,尚在袁伯长、马伯庸之下。乃铁崖《西湖竹枝序》云:“我朝词人能变宋季之陋者,称仲弘为首,而范、虞次之。”此真不可解也。
范文白诗颇有格调,亦不能深入。此事有格调,则可以支架矣,亦较杨仲弘稍雅。
仲弘觉有盛气,故有“百战健儿”之称。德机纯就格调,故有“唐临晋帖”之目。然而德机之格调,亦自不能坚实,与仲弘之盛气等耳。
揭曼硕《晓出顺承门有怀太虚》五言四句,全袭古诗,只改“东门”为“南门”,其馀不易一字。此真不可解也。
虞伯生尝谓揭曼硕诗如“三日新妇”,己诗如“汉庭老吏”。揭闻之不悦,故《忆昨》诗有“学士诗成每自夸”之句。虞得诗,谓门人曰:“揭公才力竭矣。”因答以诗云:“故人不肯宿山家,夜半驱车踏月华。寄语傍人休大笑,诗成端的向谁夸?”并题其後云:“今日新妇老矣。”按揭曼硕诗,格调固自不乏,然亦不能深入,虽间有秀色,而亦不为新艳,不知所谓“三日新妇”与“美女簪花”者,何以肖也?总之,杨、范、揭三家,不应与虞齐名。其所以齐名者,或以袁伯常、马伯庸辈,才笔太纵,转不若此三人之矜持格调者,谓可以绍古乎?然以格调论之,范稍雅饬,揭稍有致,杨则平平,皆非可语於道园之“学古”也。
黄文献为有元制作大手,其诗亦具风骨,而入之不深,放之不大。若比杨仲弘,则固胜之远矣。此究是读书人诗也,只不能超然脱化耳。
以诗笔论之,黄文献应在袁、马之次。
柳道传《观赵使君所藏书画古器物》诗,太平直无节族变化。试以梅都官《三馆书画》诗比之,则优劣见矣。
柳道传诗有矩,亦未能含蓄变化,声调亦不能开拓,大抵黄晋卿伯仲间耳。
欧阳原功诗,所传虽不甚多,而精神亦少,又在黄、柳之次。盖学有本原,词自规矩,初非必专精於诗也。
萨天锡《白翎雀》一首,学虞伯生作,可谓点金成铁。
萨雁门《京城春暮》七律,太像小杜。雁门诗多如此者,然似此转非善学小杜,不过大致似之耳。
天锡《崔镇阻风》云:“南人北人俱上冢,桃花杏花开满城。”此是自然风致。
天锡七律,故不深入,然其才情有馀,则亦有词到而气格俱到者矣。
雁门自有才情,然句法有太似前人者,则以其中未尝深入故耳。
雁门风流跌宕,可谓才人之笔。使生许浑、赵嘏间,与之联镳并驰,有过之无不及也。
王子宣《宫词》云:“南风吹断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