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正道,已显然可见。
  借众人想要金钏月钱,引出王夫人厚待袭人与周、赵二姨一样。接榫自然。
  凤姐说“环兄弟该添一个丫头”是反挑笔。
  宝钗刺绣尚可,蝇刷实在可疑,不但黛玉疑,湘云亦不免于疑。
  借宝玉梦中说出“木石姻缘”,直伏后来出走情事。宝钗告诉袭人的话,是在同出怡红院,一面走一面说的。书中藏而不露,妙极!
  宝玉议论忠臣良将,皆非正死,又说到自己即死于此时,一派呆话,总因通灵为情蔽之故。
  宝玉要得众人眼泪,漂化尸身,又因龄官钟情贾蔷,说:“不能全得众人眼泪”,是总结三十三回宝玉受责后众多眼泪。
  宝玉悟人生情缘,各有定分,其悟虽是,其迷愈甚。龄官一层,固是宣明三十回中画字之意,实是为宝玉陪衬,雀儿串戏,是鹦哥念诗陪衬。
  湘云忽然回去,引起不入“海棠社”;临行悄嘱宝玉,引起同拟菊花题,两番诗会,便不合掌。

  第三十七回 秋爽斋偶结海棠社 蘅芜院夜拟菊花题
  八月将终,贾母所限宝玉出门之期已近,乃贾政又奉差远出,宝玉更可任意游荡,以便叙及结社等事。文章生波再展法。
  探春才起意结社,贾芸适送白海棠,借此立名,便不着迹。
  探春札甚雅,芸儿字极俗,映衬好看。
  宝玉别号有三个,又听人混叫,活变不板。
  未见白海棠,先拟诗社题,与后文菊花题,不用实字用虚字,俱是文章避实法。
  李纨评诗,以宝钗诗含蓄浑厚取为第一,眼力、见识甚高。
  各人海棠诗,俱暗写各人性情、遭际,而黛玉更觉显露。
  借送果品引出史湘云,又借寻玛瑙引出送桂花,为下文赏桂伏笔。
  王夫人给袭人碗菜月钱,是明写,给衣服在众丫头口中说出,是暗写,一样事两样写法,方不雷同。
  湘云补诗二首,第一首是宝钗影子,第二首是黛玉影子。
  海棠是初起小社,连湘云补作只有六首!菊花是续起大社,故有十二首。海棠结社,已伏九十四回之花妖。
  宝钗想出赏桂吃蟹,代湘云作东,遍请一家。文章开拓变换,既照应宝玉送桂花,又引起下回借蟹讥讽一层。
  
  第三十八回 林潇湘魁夺菊花诗 薛蘅芜讽和螃蟹咏
  湘云无别号,若俟题诗时增起,未免生砌。于贾母口中说出“枕霞阁”,后文即取为号,便觉自然。真一笔不苟。
  叙吃蟹情事细密周到,又活动不板。
  凤姐与鸳鸯戏言“琏二爷要讨你做小老婆”,暗伏四十六回事。
  合欢酒惟钗、黛二人各人一口,映照有情。
  菊诗十二首,与《红楼梦曲》遥遥相照,俱有各人身分。《红楼梦》十二曲外,有首尾两曲作起结;《菊花诗》十二首外,有《咏蟹》三首作馀音:亦遥相照应。《咏蟹》三首,黛玉先即焚毁,亦是夭亡之兆。宝钗蟹诗,虽是讥刺世人,即谓专诮宝玉、黛玉亦可。宝玉说“我的也该烧了”,又兆将来止剩宝钗一人而已。
  第三十三回至三十八回一大段,。应分三小段;三十三回为一段,叙宝玉受挞几死,是第二次灾难。三十四、五、六回为一段,写宝玉虽受痛责而情迷如故,中间夹叙钗、黛、袭人、玉钏、金莺、傅秋芳及梦兆情悟等事,俱是描写宝玉痴呆。三十七、八回为一段,叙园中结社之始盛,反照将来之渐次离散也。

  第三十九回 村老老是信口开河 情哥哥偏寻根究底
  袭人、鸳鸯、平儿实为丫头中出类拔萃之人,于此回中借李纨总写一番,彩霞是陪衬。
  宝玉提起彩霞老实,探春说他“心里有数”,即用李纨说“那也罢了”撇开,接入赞袭人,褒贬意在言外。
  借平儿口中,夹叙凤姐假公济私,放债牟利。不是闲笔,是暗暗补笔。
  刘老老才说女儿抽柴,即用马棚火起截住,妙极!若向贾母细说,万一贾母亦信以为真,遣人寻庙,其事难于收拾。今将贾母撇开,却入宝玉细问,方易于了结谎话。
  宝玉说“等下头场雪,请老太太赏雪”,伏五十回事。黛玉说“不如弄捆柴雪下去抽”,不只揣知刘老老胡诌,且已知宝玉心事,写出聪慧过人处。
  刘老老说,若玉小姐十七岁病死,虽是胡诌,却是黛玉一衬。
  焙茗寻美女庙,偏遇见瘟神像,暗中点醒痴人,是先后《红楼梦》中美人,俱变为夜叉、海鬼、牛头、马面,陪衬刘老老于此回投机入局,为后来巧姐避难根由。

  第四十回 史太君两宴大观园 金鸳鸯三宣牙牌令
  两宴大观园、三宣牙牌令,是园中极盛之时,特特将铺设戏玩,侈说一番,反衬日后之冷落离散。
  惜春画图,于刘老老闲话中逗起,在有意无意之间,笔有斟酌。
  刘老老走路一跌,可见说话不可太满,行事须防失足。虽系闲文,却是借景醒人。
  潇湘馆精雅华丽,不如蘅芜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