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事果实,则御史台必准制弹奏,谏官必谏,宰相必论,天下知之,何裨圣政?以臣所见,伏望明宣云:“裴均所进银器,虽在德音之前,恐四方不知,宜送左藏库收纳。”如此则海内悦服,天下欢心。事出宸衷,美归圣德,莹钼至御史谏官奏论之,然後有处。在於事体,深以为宜,伏愿圣心速赐裁断。谨具奏闻,谨奏。
○论孙张辅(一作奉)国状
△孙
右,伏以凤翔右辅之地,控压陇蜀,又近国门,最为重镇,承前以来,多择有功勋德望者为之节度使。昨者孙忽除此官,臣缘素未谙知,不敢轻议可否。及制下之後,甚不惬人心。孙虽久从军,不闻有大功效,自居禁卫,亦无可称,至於姓名,众未知有。纵有才略堪任将帅,犹宜且试於小镇,不合便授此重藩。岂唯公议之间,以为过当,亦恐同类之内,皆生幸心。况今圣政日明,朝纲日举,每命一官一职,人皆侧耳听之,则除授之间,深宜重慎。今孙已受成命,未可遽又改移,待到凤翔,观其可否,以後不可不审。伏恐圣聪要知。
△张辅国
右,辅国当徐州用兵之时,已有殊效,及李作乱之日,又立大功,忠节赤诚,海内推服,近来将校,少有比伦。已蒙圣恩授金吾大将军,以示奖励。以臣所见,更宜与一方镇,以感动天下忠臣之志,以摧摄天下奸臣之心。何者?辅国之事,无人不知,方镇之荣,无人不爱,若辅国更得节度使,天下闻知,人皆为贪宠荣,谁不争效忠顺?万一若一方有事,一帅负恩,则麾下偏裨,竞为辅国,乱臣贼子,不敢不息。一则明劝忠贞,二则暗销祸乱,圣人机柄,正在於斯。今辅国闻已有年,亦宜速用,事不可失,臣深惜之。然以辅国未曾为理人官,恐未可便授大镇,若近边次节度有要替处,与辅国最为得宜。谨具奏闻,谨奏。
○论元稹第三状
监察御史元稹贬江陵府士曹参军。
右,伏缘元稹左降事宜,昨李绛、崔群等再已奏闻,至今未蒙宣报。伏恐愚诚未恳,圣虑未回,臣更细思,事有不可,所以尘黩,至於再三。臣内察事情,外听众议,元稹左降,不可者三。
何者?元稹守官正直,人所共知,自授御史已来,举奏不避权势,只如奏李公佐等之事,多是朝廷亲情。人谁无私,因以挟恨,或假公议,将报私嫌,遂使诬谤之声,上闻天听。臣恐元稹左降已後,凡在位者每欲举事,必先以元稹为戒,无人肯为陛下当官执法,无人肯为陛下嫉恶绳愆,内外权贵,亲党纵横,有大过大罪者,必相容隐而已,陛下从此无由得知。此其不可者一也。昨者元稹所追勘房式之事,心虽奉公,事稍过当,既从重罚,足以惩违,况经谢恩,旋又左降,虽引前事以为责词,然外议喧喧,皆以为元稹与中使刘士元争厅,自此得罪。至於争厅事理,已具前状奏陈,况闻刘士元蹋破驿门,夺将鞍马,仍索弓箭,吓辱朝官,承前已来,未有此事。今中官有罪,未见处,御史无过,却先贬官,远近闻知,实损圣德。臣恐从今已後,中官出使,纵暴益甚,朝官受辱,必不敢言,纵有被凌辱殴打者,亦以元稹为戒,但吞声而已,陛下从此无由得闻。此其不可者二也。臣又访闻元稹自去年以来,举奏严砺在东川日枉法收没入平人资产八十馀家,又奏王绍违法给券,令监军押柩及家口入驿,又奏裴玢违敕旨徵百姓草,又奏韩皋使军将封杖打杀县令,如此之事,前後甚多,属朝廷法行,悉有惩罚。计天下方镇,皆怒元稹守官,今贬为江陵判司,即是送与方镇,从此方镇报怨,朝廷何由得知?臣伏闻德宗时,有崔善贞密告李必反,德宗不信,送与李,李大怒,遂掘坑纵火,烧杀崔善贞,未数年,李果反,至今天下为之痛心。臣恐元稹左降後,方镇有过,无人敢言,皆欲惜身,永以元稹为戒。如此则天下有不轨不法之事,陛下无由得知。此其不可者三也。
若无此三不可,假如朝廷误左降一御史,荩是小事,臣何敢烦黩圣听,至於再三乎?诚以所损者深,所关者大,以此思虑,敢不极言?陛下若以臣引言为忠,又未能别有处,必不得已,则伏望且令追制,改与一京京师闲官,免令元稹却事方镇。此乃上裨圣政,下惬人情,伏望细察事情,断在圣意。谨具奏闻,谨奏。
△请罢兵第二状
请罢恒州兵事宜。
右,缘讨伐恒州事宜,前者已具奏闻,此事至大至切,臣不合一奏便休,伏愿圣聪再赐详省。臣伏以河北事体,本不合用兵,既已用兵,亦希万一,所以人意或望成功。今看事势,保必无望。何者?陛下本用兵之初,第一倚望承璀,第二准拟希朝、茂昭。今承璀自去以来,未敢苦战,已丧大将,先挫军威,至今与从史两军入贼界下营未得。从史虽经接战,与贼胜负略均,况奏报之间,又事恐非实,迁延进退,贵引日时,不唯意在逗遛,兼是力难支敌。希朝、茂昭,数月以来方入贼界,据所奏到贼新市城,一镇便过不得,又奏深泽县今却被贼打破,则其进讨之势,想亦可知。刘济亲领全军,分围乐寿,又奏贼城坚守,卒不易攻。师道、季安,元不可保,今看情状,似相计会,各收一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