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气,和其心;群羌之长,释我俘,归我侵。少壮重锐,老疾讴吟,化为祥,虏趋为擒。洪矣伟矣,朗宁之理,明德遐被者乎?乃知夫致飨者不止乎味,张乐者不止乎声,仁可以硕其肤,和可以齐其情,故朗宁之飨士,兼以仁和被之,岂以膻腥猗之哉?武有七德,朗宁其由二三焉。
於时岁纪协洽,国家郊祀之明年,观布衣来游,宾公之筵。宗盟兄侍御史益,有文行忠信,而从朗宁之军,恶群小之日取媚也,故不自书。命观书之曰:“子之文直,长於记事,益知之。”乃题曰《宁节度飨军记》。
○晁错论
观读汉史,见景帝杀御史大夫晁错,以姑息吴王濞,痛非其罪也,故直笔以议。
按错颍川人,起於诸生,事文帝为太常掌故,以英词射策,累擢为中大夫。及景帝即位,极言献替,未尝不忠於心,乃命副丞相。错所以推心不顾,思永汉室,而患诸侯侈大,上书请削其土,是用翦其叶而固其本也。度错之志,岂有负汉哉?原吴濞之反诚有由,然间人骨肉而塞小忿,自非上达,能不生怨?怨端既立,臣节安附?欲无为逆,终不可得已。盖以南方富殖,而诸夏初,狂夫为计,料胜一举,遂摇长舌,交构七国,借诛错为名。景帝无非常之见,而听乱臣一说,乃斩错不问,冀在纾难。而七国之兵,曾不少减,足以察其来不为错明矣。且袁盎与错,宿不相善。况景帝岂不知二臣之不叶?而听偏议,是为臣报隙也,若宗社何?及邓公吴还,乃欷长悲,益为天子之羞尔。始高帝封濞於吴,以诫东南之必乱,於时岂有错削地之议?盖天之历数有理乱也,脱使无梁国以绝其道,无条侯以耀其武,则秦之鹿复骇,盎之肉可食。
初错介然孤立,指画高议,大臣疾,小臣怖,人人束约,各欲亻事刃。其父知其必戮也。而深病之。错曰:“所以尊君上,安宗庙。”父曰:“刘氏安,晁氏危矣。吾不忍见祸及,先祸死矣。”噫!史臣责错之父不逮赵括母,何其鄙也!夫赵括持必败之势,而母言於赵王,不可使将,及括失律,母以先见获宥。晁错用至忠之略,与必败之势异也,其父虽惧祸至,奈其子所筹,国之大事也。且使括母言之,足称明妇人也;使错父言之,是沮其子为忠也。孰可拟议?或人有复言:“错忠则有矣,而智不足。”愚则不尔,夫忠所以补君,智所以济身,苟图济身,则忠有不遂;忠有不遂,是臣不臣,亦何生为?贼由袁盎,昧在景帝,非智之短,时不与也。古云直木先伐,愚智何足道哉!
○辨曾参不为孔门十哲论
论曰:客有言曰:“仲尼圣人也,曾参孝子也,十哲皆仲尼门人也。察其能孝於家,能忠於君,能友於兄弟,能信於友朋,可以临事,可以成章,故加其美目也。而曾参虽不闻兼此数者,乃其近者小者,而仲尼区别四科,前後十哲,曾参不与者何也?”主人对之曰:“噫!非仲尼於此异也。四科十哲之名,乃一时之言也,非燕居之时,门人尽在而言也。於时仲尼围於陈,畏於匡,曾参不在从行之中,故仲尼言在左右者,扬其德行、言语、政事、文学,皆可邀时之遇,行已之材不得者。是以美而类之,伤而叹之,非曾参不当此数子也。使曾子於时得与数子从行,则仲尼之圣,不遗参之孝,不後冉伯牛、仲弓之目也必矣。”客於是称谢而退。
或者止之曰:“客之问知其一未知其二,主人对得其细未得其大。且仲尼抱至圣之德,值多难之代,周游栖迟,不遇天下:仕鲁不终聘,过宋伐树,之卫不用,适楚逢患。而四科之徒,未尝离其起居,阙其弦诵,不以师道穷而曰妨已之进,不以身之私而越去,终日温温孜孜,提携负荷,从其行止,如手足羽翼。时仲尼有仁思德虑未言者,颜回辄发之,故谓之德行矣;仲尼言有所陈未达,而端木赐辄达之,故谓之言语矣;子路勇毅果正之士也,侍仲尼而不善之道不得入焉,故谓之政事矣,子游、子夏之文,《春秋》之外,得与仲尼论之,故谓之文学矣。故数子居则讲仲尼之道,行役则任仲尼之事,而曾参安则在焉?患难则未尝有用焉。且夫孝者,人性常然也,不至者非人也,参苟至之,乃得为人矣,夫何异也?且十哲之徒,孰有非孝乎?而曾参独以有孝之名,加其数子之长,故不得与之同目也。何谓不在从行之中而遗之也?夫孝者不止於家也,事君慎其事,忠其命,乃孝也;事师聘其道,敬其事,乃孝也;不去危即安,不冒利背谊,乃孝也。而参不敬其事矣,不能冒义背利矣,乃孝其孝矣,非孝也。子从儒守学,宜识所言,何言之介也?”
主人拊几而起曰:“尔之辨则辨矣,如何?斯可谓攻乎异端,斯害也已。”
○谒夫子庙文
世载儒训者,陇西李氏子观,正词为洁,执洁为奠,恪以上荐。桓拨之十有三祀,孟秋之月朔,修冕带,问庙而入,再拜两柱之下。乃退伏而称曰,於皇夫子之道之德,与天地同施,与日月并明,乃圣乃神,炳乎典谟。惟王者得之以事神使民,庶人得之以不失其死生,诸侯得之以事天子,卿大夫得之以保禄位,怨灾不及其身,四时得之而序行,天下得之而大同。然则天、地、神、人之事昭乎?夫子之道之德也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