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旧制也。韦公答其人以礼,盛其居以华,扬其智以文,美焉哉!韦公遇生以善,生报韦公以诚。
某尝闻生南阳公之孙也。夫维嵩之於天下,非常之山也;黄河之於地中,非常之川也;南阳之於时,非常之人也。嵩以乔天盖之,河以流地载之,南阳大忠,以子孙嗣之。六年冬,皇帝郊昊天,理百神,修废继绝,求旧惟新,生以寻南阳之孙,一命兹官。九年冬,复命袭爵南阳公。某以为古人曰。“赏延於世。”又曰:“善人虽十世,犹将宥之。”其是之谓也。
是年十一月,某赴京师,自苏州至常州,会袁生。引厅前轩,如斯飞;植竹新栏,如凤斯食。乃白府公留为记,韦公欢然不见逆。且自天下称兵,三四十年间,拥旄曰使持节,曰州使,曰节度,曰团练,有副使判官。大历中,宰臣常公以为费,不能去其大,而去其细,乃罢团练,今之军判官犹是也。命某记书其事,实始於今。请以生之官氏冠乎将来,非以媚生也,愿以光乎非常之人後也。记之年月,在乎记中。
○道士刘宏山院壁记
新定刘法师,大汉之遐裔也。老氏间气,性识冲厚,体貌魁岸。弱龄味道,雄节迈古,淮海胜景,无不绵历,内蕴研精茹术。历载三纪,虽形存方内,而神泊太素,天机不浅,积学所运也,可与董奉抵掌,葛洪拍肩。
先生以至德三载,束身制度,配住兹观。岿然端居,烟霞排空,松桂满目,抗出尘之想,秉超世之操。无何,大历之初,绿林狂寇,作祸斯邑,居人万户,冰裂瓦解,暴骸骨於郊野,注膏血於邱壑,桃源化为战地,羽客倏以蓬转。先生乃披霓裳(阙一字)丹诀,将适南岳,途经鄱阳。先相国第五琦时左迁鄱阳守,其人廊庙之柱石,帝王之股肱,波澄万顷,壁立千仞。先生於是植杖以请谒,一见而敛衽,再见而倒屣,忘言相契,志意偶合。
於时先生法播南楚,声动人群,故江西连帅路嗣恭,其人寥廓之劲翮,钢之利器,忠信亚前史,文武表前代。虽受年不永,可与三杰并骛,复雅重黄老,尊崇虚无。始闻先生,望风委质,先询以简礼,後聘以车乘,服门人之礼,约方外之游。如是未几,路公归朝,先生汛若不系之舟,亦厌凡境。
大历十三年,旋此旧迹。未盈数岁,陵谷殊状,亲戚耆宿,沦丧略尽。所止堂宇,荆棘生焉;阒其仪像,埃尘磨灭;寒叶坠於灌木,山鬼聚於丛薄。先生顿足而四顾,揽涕而兴叹。惜驰光於过隙,念往事於馀烬。乃假村闾丁壮,戮力芟翦,板筑颓址,扫除崩榛,构长庑以梓漆,饰危殿以素,激引元旨,招携道流。先生乃於其观西南隅独立高堂,智者与议,良工操斤,凭山建基,凿石开户。垦硗确以植灵苗,拨峥嵘以树修竹,苔驳竹径,风吟步虚,岩生夏云,林散秋色。先生方据梧长啸,煮茗留客。且我所贵者隐,隐所贵者道;道以隐而含耀,隐以道而无闷。玩是幽处,得非仙府?不必瀛洲、方丈,乃为绝境。先生自然以得真,依真以养生,潇洒无事机,恬淡无戚容,高谈能离坚,放意能了空。
噫б!老庄之微言,先生决之如叩钟;人间荣位与多财,先生视之如浮□。是以天子不得臣,诸侯不得友。或所与遇者,其唯纵古之士,遁俗之人在乎?昔元宗之有天下,得道之统,垂五十载,亿庶辑睦,四夷亦宁。自後国家多故,皇帝旰食,二教稍弭,兵符竞趋,深虑是法不可振。兹二教者,三界之根柢,群生之雨露,使匹夫取舍,亦有损益,用之於上,其可废乎?窃悲大块劳我以声色,要我以名利,未果握先生之手,登先生之堂。然不死之术,愿与共有。临壁抽思,以旌善人。某年月日记。
○宁庆三州节度飨军记
朗宁郡王张公,拥七尺之节,临三州之师,牧我荒,藩我雍疆。德迈乎龚黄,声称乎四邻;戎无南侵,国无西忧;师严民厘,封守晏如。圣上闻之,曷尝不负而咨之?因乃宠以彤弓,嘉以墨书,乃慰乃止,曷日而无哉!於是仗钺总戎之臣,咸望公而欢,惧无能称,於维朗宁之卒,已仗诚而言曰:“获拜锡之光,圣上之宠崇朗宁,足以励不戮力之臣。”然斯事也,君臣之殊尤,敢不述之而已焉哉?
越春王二月,河澌未流,东风始凑,优柔委蛇,被公军容。公曩奉诏亲率师,备胡乘虚,君命未复,不自议还。虽阃外得专,亦大有所不专也。於是军吏之职事者,进复於戏下曰:“旧以是月赏功息勤,惠老及疾,哀死及孤。厥死无怨,厥生而愉,所以数军实,赉师徒,实旧典也。违之不孚。”公从之,乃练令长,豁连城,鼓於四门,旆於四墉。日既登,尘不腾,穷阴闭,淑气升,军声欢康,储舆雷良。翕乎万民,凑乎氐羌,空山之木春,近塞之草芳。朗宁乃鸠文武之吏,列而为行,东面向阙而再拜,如蒙上之命命之,然後申号而惠周,升堂而泽溥。贲育之伦,列於军之宇;校师之士,次於军之堂。进如风行,坐如云屯,旌旗蔽日,刀戟交光。公於是众食而食,众安而安,士尽感之,优用醉饱,而御酒肴。是日飨军,无淫乐,无乱音。右金鼓,左羽旄,所以奋武之烈,壮军之容。其馀管磬之欢,弦匏之繁,罔不合奏节,谐雅音,俾三军之士,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