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種,一萬三千二百六十九卷,其中秦漢以降之書,倍蓰於三代,風運日開,言行日出,盡為史家所不能廢,何嚐以孔子刪詩書自比?茲龍等依來字告同局諸君,凡傳目中應補之人,及《藝文誌》應補書名,苟不悖義例者皆羼入。《傳》曰:「善善欲其長」,亦《春秋》之誌也。君子之言,信而有徵,能通經史之理,可與徵斯言矣。附問近祺。謹希代問尊大人政祉。不具。十一月某曰。

與番舶求日本佚書書
昔在乾隆之年,皇侃《論語疏》至;邇者,《佚存叢書》至;所著《七經》、《孟子考文》亦至。海東禮樂之邦,文獻彬蔚,天朝上自文淵著錄,下逮魁儒碩生,無不歡喜。翹首東望,見雲物之鮮新。側聞海東禁令,以唐以後書入境者罪之。中朝一士,願因貿易之便,附宣鄙陋,蛟龍有靈,不攫吾言。吾賤士也,祿位無籍,名聲不表於當時。班固云:「攄懷舊之畜念,發思古之幽情。」我則居之。竊謂唐以後之學,造物者開之,開則變師,師變則書奪,奪則亡。東國力守舊而遏新,雖異乎大《易》「窮則變,變則通」之義,抑所以慰巷士之思慕者,情甚幽,義甚高,力甚钜。不敢以汛及,不敢以遠徵,謹願求先儒詁經之遺文,及文章家漢魏間作者。附上隋唐兩朝史家簿錄之言,計兩冊,苟跡介存亡之間,而可以求之萬一者,各加一紅規於其目上,凡七十規;又別紙疏其亡佚之年,希覆加考核。如有存者,願以家藏三代鍾彝吉金之打本易,亦約七十事。往來之郵,質劑之平,有長年在。如曰大夫無域外之交,則魯仲尼何為問官於郯子乎?吾知貴國通儒大夫,若山君井鼎、藤君信篤其人者流,必有以教之。削劄扃函,齎此拳拳,夢魂有靈,以為先驅。

與江子屏箋
大著讀竟。其曰《國朝漢學師承記》,名目有十不安焉,改為《國朝經學師承記》。敢貢其說:夫讀書者實事求是,千古同之,此雖漢人語,非漢人所能專。一不安也。本朝自有學,非漢學,有漢人稍開門徑,而近加邃密者,有漢人未開之門徑,謂之漢學,不甚甘心。不安二也。瑣碎餖飣,不可謂非學,不得為漢學。三也。漢人與漢人不同,家各一經,經各一師,孰為漢學乎?四也。若以漢與宋為對峙,尤非大方之言;漢人何嚐不談性道?五也。宋人何嚐不談名物訓詁?不足概服宋儒之心。六也。近有一類人,以名物訓詁為盡聖人之道,經師收之,人師擯之,不忍深論,以誣漢人,漢人不受。七也。漢人有一種風氣,與經無與,而附於經,謬以裨灶、梓慎之言為經,因以汩陳五行,矯誣上帝為說經,《大易洪範》,身無完膚,雖劉向亦不免,以及東京內學,本朝何嚐有此惡習?本朝人又不受矣。八也。本朝別有絕特之士,涵詠白文,創獲於經,非漢非宋,亦惟其是而已矣,方且為門戶之見者所擯。九也。國初之學,與乾隆初年以來之學不同;國初人即不專立漢學門戶,大旨欠區別。十也。有此十者,改其名目,則渾渾圜無一切語弊矣。自珍頓首。丁醜冬至日。

與徐廉峰書
餘以戊寅歲來遊洞庭兩山,有《紀遊詩》一卷。庚辰春又遊,補前遊所未至,得詩不盈卷也。茲錄四章,坐舟中作,塵廉峰先生大壇坫。

擬進上蒙古圖誌表文
臣伏處下士之列,縱觀史冊之盛,翹首昭代之跡,遊心官書之府,仰天章之有爛,測地輿之至賾。我朝之盛,乃自羲、炎、堯、禹以降,文儒武臣,目所不能殫,耳所不能聞,帝者號令所不能逮,史官文章所不能記。有一臣於此,遭遇隆代,明聰特達,能通文學,能見官書,能考官書,能見檔冊,能考檔冊,能鉤稽補綴,能遠遊,能度形勢,能通語言文字,能訪問,能強記,能思慮,能屬詞比事,信或有之,其福甚大,求之先士,無有倫比者也。臣珍檮昧,乃非其倫,竊見國朝自西域蕩平後,有《欽定西域圖誌》五十卷,專紀準部、回部山川種係聲音文字,及於國朝所施設政事,箸錄文淵閣,副墨在杭州、鎮江、揚州,既富既钜,永永不朽。臣考前史,動稱四海,西北兩海,並曰蓋闕。我朝之有天下,聲教號令,由回部以達於蔥嶺,嶺外屬國之愛烏罕、那木幹以迄於西海;由蒙古喀爾喀四部,以達於北方屬國之鄂羅斯,以迄於北海。回部為西海內衛,喀爾喀為北海內衛。今蔥嶺以內,古城郭之國,既有成書,而蒙古獨靈丹呼圖圖滅為牧廠,其餘五十一旗,及喀爾喀四大部,縱橫萬餘裏,臣妾二百年,其間所施設,英文钜武,與其高山異川,細大之事,未有誌,遂敢伸管削簡,〈角思〉理其跡,闛鞈其文,作為《蒙古圖誌》,為圖二十有八,為表十有八,為誌十有二,凡三十篇。私家箸述,所得疏漏,不敢仰與官修各件絜短長於萬一。顧見欽定《四庫書目》,箸錄文淵者,於下士私述,間蒙俛采,不遺其勤,凡若幹種。竊願是書,他日附官書以傳,得箸錄《四庫》之末簡,則無其才也,而福與之並矣。述曰:

聖祖高宗,文冠古後,剸而比之,武文鹹富。述《天章誌》第一。滿洲祭天,則有禮書,茂彼北裔,亦考厥圖。述《禮誌》第二。

古舞侏亻離,廟門之下,號嘈者何?以侑詐馬。 述《樂誌》第三。
人戴北鬥,中言匪西,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