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宗,此则酌文质之中,而体亲亲之杀者也,亦何嫌乎?臣又按大明会典 【 自注:引会典有阙。盖自正统七年十月,太皇太后张氏崩,上尊谥曰诚孝恭肃明德宏仁顺天启圣太皇太后,后遂因之。此杨士奇、胡濙诸臣不学之故也。】 及世宗实录:成化二十三年,孝宗即位,追上母妃纪氏尊谥曰孝穆慈惠恭恪庄僖崇天承圣皇太后;弘治十七年,上圣慈仁寿太皇太后周氏尊谥曰孝肃贞顺康懿光烈辅天成圣太皇太后;嘉靖二年,追上寿安皇太后邵氏尊谥曰孝惠康肃温仁懿顺协天佑圣皇太后,七年复追称太皇太后。十五年,上谕夏言以皇太后、太皇太后乃生时尊称,似当更定。东阁集议上言:「孝肃太皇太后请止称孝肃贞顺康懿光烈辅天成圣皇后,不用睿字,孝穆皇太后止称孝穆慈惠恭恪庄僖崇天承圣皇后,孝惠太皇太后止称孝惠康肃温仁懿顺协天佑圣皇后,俱不用纯字。则嫡庶之称可别,夫妇之分无嫌,尊亲之道兼尽。」上从之。此则皇太后、太皇太后之称,第致尊于生事之时,而不加之升祔之后,可以垂法于后世矣。南渡之初,尊皇妣某氏曰孝诚端惠慈顺贞穆皇太后,皇祖妣郑氏曰孝宁温穆庄惠慈懿宪天裕圣太皇太后,当日礼臣亦未稽之于会典也。臣考唐书后妃传,顺宗庄宪皇后王氏崩,初称谥曰庄宪皇太后,礼仪使郑絪议:「秦、汉以来,天子之后称皇后,母称皇太后,祖母称太皇太后,崩亦如之。加『太』者,所以别尊称也。若谥册入陵,神主入庙,即当除去『太』字。开元六年,太常奏昭成皇太后谥号曰:『入庙称后,义系于夫;在朝称太后,义系于子。』此载诸史册,垂之不刊」者也。宋史礼院亦言:「太者生事之礼,不当施于宗庙。」而通鉴梁豫章王栋即位,追尊其祖母金华敬妃为敬太皇太后。胡三省注亦以为非。又考宋臣吕祖谦读诗记曰:「挚仲氏任,系其夫而言也,太任,系其子而言也。」稽之故事,合之经义,太之一字实不可通,所当循嘉靖十五年之例,一体改正者也。臣又恭读烈皇帝尊号有揆文奋武四字,按书禹贡:「五百里绥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奋武卫。」孔安国传曰:「揆,度也。度王者文教而行之,三百里皆同。」又曰:「文教外之二百里奋武卫,天子所以安。」蔡沈传曰:「绥服内取王城千里,外取荒服千里,介于内外之间,故以内三百里揆文教,外二百里奋武卫。」文义甚明,用之尊谥,实所未安。臣闻当日南京新立,邦礼繁多,礼部尚书顾锡畴素不考古,一切谥号悉听其门人谢复元撰定,以不学之宗伯,任委巷之小夫,逞其胸臆,目无旁人,以至谥册一颁,天下用为讥笑。今当圣明御极之日,可不亟为更定乎?记曰:「非天子不议礼。」孟子曰:「礼之实,节文斯二者」是也。定一代尊亲之制,以告宗庙,以垂子孙,事如有待,臣不胜惓惓。谨议。

  ○庙讳御名议

  臣闻讳名之礼,始自周人。然记曰:「既卒哭,宰夫执木铎以命于宫曰:舍故而讳新。」不于其生也。又曰:「二名不偏讳,诗书不讳,庙中不讳,临文不讳。」讳者所以为恭,不讳者所以为信,此圣人之法,传之万世而不易者也。自汉以下,人君之讳乃至不胜其繁,而本朝之制则有不然者。伏读大明会典:凡进表笺及一应文字,遇有御名庙讳,合依古二名不偏讳,嫌名不讳,写字之际,不必缺其点画;惟二字相连,必须回避。又大明律一款:「凡上书奏事误犯御名及庙讳者,杖八十;余文书误犯者,笞四十;若为名字触犯者,杖一百;其所犯御名及庙讳声音相似,字样各别,及有二字止犯一字者,皆不坐罪。」此本朝之制所以远轶汉唐而上同周礼者也。古之讳也以敬,今之讳也以文;以敬则少而不为简,以文则讳日多而敬日衰。故太祖高皇帝之制讳,稍阔略于其文,乃所以责臣子之敬也。崇祯以后,诚薄而文繁,于是有徧讳二名,假借别字。臣窃以祖制求之,其可议者有五:夫君前臣名,父前子名,天下之通义也。春秋书:「桓公六年,九月丁卯,子同生。」同,庄公名也。不讳者,君前父前之义也。书顾命:「逆元子钊于南门之内。」钊,康王名也。不讳者,君前父前之义也。国史为一代之书,不载帝讳,何以传信后世?臣请依历朝实录之例,于列圣建立之初,大书曰立皇子某为皇太子,曰立皇子某为某王。并直书御名,不必减去点画,以合君前父前之义。此后除郊庙祝文外,并不再见御名,以尽臣子讳君之礼,此所当议者一也。御名下一字,惟皇帝用之;上一字,则皇帝与诸王宗室之所同也。历朝实录并不讳上一字,如汉王高煦之类并从直书,亦不减去点画。今则以常为尝,由为繇,将欲广讳名之义,而不知擅改赐名,变乱玉牒,反为臣子之大罪。再考庙讳上一字,如以太祖之讳而避之,则列圣之称元年,其可改乎?如以仁宗之讳而避之,则庙号之称高皇帝,其可改乎?又如孝洁肃皇后谥号有翊圣字,神宗之世何以不改乎?又考历科试录命题,如宪宗朝成化七年山东乡试:「子贡曰见其礼而知其政」一节;十六年山西乡试:「孔子有见行可之仕」一节;武宗世宗朝则正德二年河南乡试:「博厚所以载物也」二句;嘉靖七年福建乡试,十七年会试,并「博厚所以载物也」一节;十六年顺天乡试:「天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