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志,故为序之云尔。

  汊口志序越山西南高,而下倾于海。故天目于浙江之山最高,然仅与新安之平地等。自浙望之,新安盖出万山之上云。故新安,山郡也。州邑乡聚,皆依山为坞。而山惟黄山为大,大鄣山次之。秦初置鄣郡以此。

  诸水自浙岭渐溪至率口,与率山之水会。北与练溪合,为新安江。过严陵滩,入于钱塘。而汊川之水,亦会于率口。汊川者,合琅璜之水,流岐阳山之下,两水相交谓之汊。盖其口山围水绕,林木茂密,故居人成聚焉。

  唐广明之乱,都使程沄集众为保,营于其外。子孙遂居之。新安之程,蔓衍诸邑,皆祖梁忠壮公。而都使实始居汊口。其显者,为宋端明殿学士珌。而若庸师事饶仲元,其后吴幼清、程巨夫皆出其门,学者称之为徽庵先生。其它名德,代有其人。

  程君元成汝玉,都使之后也,故为汊口志,志其方物地俗与丘陵坟墓。汝玉之所存,可谓厚矣。盖君子之不忘乎乡,而后能及于天下也。噫,今名都大邑,尚犹恨纪载之轶,汊口一乡,汝玉之能为其山水增重也如此。则文献之于世,其可少乎哉?

  正俗编序龚君世美,余之畏友,卓然自立者也。先辈吴三泉先生,善品题人物,不轻许可,独爱敬君。尝手录其举业文字,示门人曰:「诸君焉能及此?」龚君亦慕先生行高,尝介先生友沈世叔请师之。先生骇然,曰:「龚君,吾愿为之执鞭而不可得,是何言耶?」既见,延之上坐,定为宾友而退。一时名士若李中丞廉甫,常冀龚君一晤,莫能得。龚君偶过之,至驰柬报同列曰:「龚君过我矣。」其见重若此。

  岁庚戌,余自春官下第归,龚君以海潮歌见慰。余叹异之,其辞壮伟,直追太白庐山行,余岂能及哉?顷余自长兴改顺德,龚君以文送之,则叙事去太史公不远矣。余谓今秀才如冀君绝少。往来者皆闻余言,不诬也。

  兹余从事中秘,龚君寓书,勉余以圣贤事业;颇自嗟其不遇,因示余以所作六事衍诗、四礼议、居家四箴,属余序。余览之,盖皆风教所关,乃余有官者之责,龚君独惓惓焉。余复奚辞?夫知龚君莫若余。是作也,人能知之;人不知者,余能言之。略述龚君夙昔,而为之序。

  平和李氏家规序

  漳之南靖李氏,自分南靖置平和,今为平和人。以居西山,故闽人称为西山李氏。代为名族。其先有西山居士,实始起家。五世而至封文林郎太常典簿宁波教授名世浩、字硕远者,其族益大。至是,居士于世当祧文林君,不忍,乃以义创为始祖之庙。君从晋江蔡介夫先生受学,敦行古道,为义田以赡族。又仿浦江郑氏、吴兴严氏,作李氏家规六十九条。可谓有志者矣。

  余因论君之为家规,盖本于不忍祧其始祖之心。既为始祖立庙,则不得不立宗子;立宗子,则不得不为法以合族而糺宗。夫义之所出,不可已者。古者宗以族得民,盖天子所以治天下,壹本于是,以能长世而不乱。宗法废而天下为无本矣。而儒者或以为秦、汉以来无世卿,而大宗之法不可复立,独可以立小宗。余以为不然。无小宗,是有枝叶而无干也;有小宗而无大宗,是有干而无根也。夫礼失而求之野,宗子之法,虽不出于格令,而苟非格令之所禁,士大夫家闻李氏之风,相率仿而行之,庶几有复古之渐矣。

  文林君之子文余,嘉靖四十四年进士。居京师,间以其书示余,而为序之如此。

  华亭蔡氏新谱序

  古者诸侯世国,大夫世家,故氏族之传不乱,子孙皆能知其所自始。迨周之季,诸侯相侵暴,国亡族散,已不可稽考。汉司马子长搜集遗文古书,仅见五帝系牒、尚书集世纪【集世纪 按史记三代世表:「于是以五帝系牒、尚书集世纪黄帝以来迄共和为世表。」司马贞索隐:「按大戴礼有五帝德及帝系篇,盖太史公取此二篇之牒及尚书,集而纪黄帝以来为系表也。」归文此处似误以「集世纪」为书名。】

  。其后如官谱、氏族篇,稍稍间出,迨九品中正之法行,而氏族始重。迄五季之乱,谱牒复散。然自魏以来,故家大族,盖数百年传系不绝,可谓盛矣。士大夫崇本厚始之道,犹为不远于古也。

  今世谱学尤废。虽当世大官,或三四世子孙不知书,迷其所出,往往有之,以谱之亡也。孰知故家大族实有与国相维持者,系风俗世道之隆污,所不可不重也。况孝子仁人木本水源之思乎?

  华亭蔡用卿始为其族之新谱。盖不欲远引,而自其身追而上之至于六世,而其始二世,则名字已不能详。然君绝不肯有所附会,曰:「自吾所知者而已。」盖其慎如此。

  予尝论后世族姓虽多淆乱,然自其本始,犹当存其十之六七。蔡之先出于周文王。而蔡叔度,武王之同母弟。以武庚之乱迁。其子胡,能改行率德驯善,周公举以为鲁卿士,复封之蔡,尚书蔡仲之命是也。今蔡州有上蔡城,其后平侯徙今新蔡。昭侯徙州来,今寿州也。后二十六年,灭于楚。然自泽、义以后,往往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