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应聘君子
  
  王猛
  
  秦苻坚得王猛自以为若玄德之遇孔明后世俗儒亦以王猛比孔明皆非也苻坚乃五部之雄弑君弑兄王法所不容者安可比玄德玄德乃帝室之胄志在匡复承献帝密诏讨贼即名义俱正孔明之在南阳人龙高卧当时曹操孙权皆汉贼不可仕玄德三顾方起则三代以下得出处之正莫如孔明当玄德丧败之余孔明佐玄德以立国玄德既没孔明以偏属之师声魏之罪伐取中原司马懿不敢敌战则孔明之才非猛比猛之时西燕主暗国危东晋强臣跋扈故能辅坚吞噬中国使在三国之时必仕操而为司马懿之徒矣如孔明之青天白日光明正大可同日而语哉
  
  ○辩
  
  辩疑
  
  朱子于诗经序说或从或否皆以诗之辞气意语文义事类推求又折衷以义理有以眞知其是非眞伪非杜撰臆度故有所从违也马氏乃欲深护序说强为辩论何哉至于以变风尽止礼义引左传为证以删诗为缺疑引论语为证皆非也序亦有言礼义废政刑失而变风变雅作岂可信其后序而不信其前序乎左氏浮夸作春秋传者犹不尽取之况诗传乎或序者先见左传左氏先见序说故相附会皆不可知况春秋之时礼废乐坏所谓诗亡然后春秋作引此以证雅乐误矣删诗为缺疑则疑者十九信者什一决无此理惟朱子有言去其重复正其纷乱善不足以为法恶不足以为戒亦刋而去之以从简约示久远斯得圣人删诗之意矣
  
  君者所以为天下主以养天下之民也故必均田制井务农重谷使民食足而生养遂然后教化行而风俗美老泉蘓氏水心叶氏端临马氏皆以复井田为儒生空谈愚恐其为万世生民之害也盖其以辞章记诵考索为业无圣王经济之学而欲以事之成败计量于俗吏之手王政何时而可行乎殊不知圣王之兴必修德立教以化成天下举贤立政以分治庶事将使朝廷既正百官莫不正百官既正万民莫不正分田制井若指诸掌矣夫德教不修政刑不立贤才不用百职不举则诚如所论也三子之论鄙陋无本恐其说流传为后世害不得不辩
  
  程子春秋传序曰后王能知春秋之义虽非禹汤尚可以法三代之治先儒疑之以为德非汤武则无本矣岂可以法三代之治乎愚意程子之意主春秋而言夫春秋难知虽游夏之贤尚不能与惟颜子乃尝闻之故能知春秋虽非汤武亦邻于汤武者矣茍能真知春秋则理明义精经世之大法在我复三代不难非如王莽宋神宗欲假周制而行实非所能也然王莽以乱贼而不能神宗以功利而不能
  
  北杏之会世道之大变周王不能号令中国以时会而发禁齐桓之兴假仁义以图霸业以平宋乱为义为会北杏四国翕然宗之自古以来诸侯主会盟桓公创之故书齐侯以见其尊列国书人以见其众以为与齐桓而书其爵误矣
  
  春秋辩疑问
  
  正月之说胡氏以为周虽以子月为岁首仍称十一月信乎曰朱子尝辩之矣今按周礼言正岁正月则是分明改月矣
  
  自古传春秋者惟程传义理最精盖其学得孔孟之道自然与圣人神会心契故说得圣人行事出来但其言笃厚简约非深于玩味不能识胡文定才高议论发越初学者多喜之然其大意只是宗程子其自说义理处多穿凿如说元即仁也仁人心也体元者人主之职调元者宰相之事言虽英发终非圣人书元年之本意亦非易之本意故不敢载其说无不覆载者王德之体内中国而外四夷王道之用亦说不分晓用即体之所发岂有体是一般用是一般殊不知一理而分殊分辩内外使之各安其所即所以覆载之也体也是如此用也是如此
  
  问伐凡伯胡氏引周礼关尹候人等事不载何也曰此是敌国来朝聘于我者非过客也
  
  唐虞公天下而与贤三代家天下而与子若曰王者以天下为一家而不私于一已即一视同仁者也若以为私家之家则大害义理帝王无二道岂有尧舜公天下而禹汤文武不公天下乎茍以天下为吾家私物乃伯者功利之心曽谓圣人有是心乎孟子言天与贤则与贤天与子则与子此犹答万章之问若论其至只看道理合如何曷甞更问天与不与耶
  
  或问滕子来朝不从胡传何也曰朝弑君之贼不待贬而罪自见朝桓之罪止在其身不当至其子孙亦受贬也惟程传义理极精妙随事证极详故兼取其说也朱子曰当时大国废典礼务吞噬其罪甚于滕乃书公书侯乃独责不能自存之小国乎程子曰春秋经世之大法一言而蔽之矣
  
  春秋无非明天理正人心
  
  春秋因乱世之事存致治之法是于不善中发明至善之理
  
  朱子谓继故不行即位之礼故不书桓宣自正其即位之礼故书此说最是盖继故急遽仓卒其礼茍简可知篡弑之人特行此礼以压服国人而定其位此奸邪之慝礼篡立之权谋也
  
  天下之事只有一个是与非邪与正公与私善与恶利与义天理人欲所由分治乱存亡所由定春秋因当世之事正其非而是即存辩其邪而事自正诛其恶而善自明绝其利而义自见所以存天理于既灭拨乱而为治也
  
  春秋大义数十炳如日星是程子自见得
  
  程传虽简春秋精义奥旨发明已尽胡传虽详终到不得程传
  
  春秋是圣人拨乱反正之书经世之大法存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