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之指安忍附会其狱至是哉善乎汉世之功臣而能烂然完名声施后世者萧曹子房陈平三四人而巳彼皆能为黄老言而短少其术以自便者虽非为学术之至彼其中所持者亦深矣呜呼以亚夫累世之功处乎梁王及后弟王信二三贵戚谗沮之间且不免于难况后世疏远之臣而不幸有所获罪焉欲其无危也得乎悲夫

论沛公诛曹无伤

古者两军相垒而士伍或以其情外泄于敌者必其势困力诎旦暮为虏矣然后先之以自纳焉不然或犯军典于彼故有不可释之怨者沛公方拥诸侯之兵先入关而破强秦法所谓千里乘胜也项王之兵固称气倍沛公而其势未得即衡决曹无伤岂遽倍之苟以间尝有怨怀沛公何沛公立诛之时不以言史传不以载也 然则项王何以言之今匹夫相雠往往匿名投之有司论杀之安知非无伤有怨于他将伍而他将伍诈为无伤言之者亚父辈每令望气占沛公为天子气文成五采秦既灭与项氏争天下者独沛公也当阳君既破沛公军非乘间而驰之殆不可复而常患项王为人妇人之仁多所不忍又安知非亚父辈诈令他人言之以激怒项王也呜呼古人覆亡于谗者之口而不能自言抑多矣独无伤尔耶

评司马子长诸家文

屈宋以来浑浑噩噩如长川大谷探之不穷揽之不竭蕴藉百家包括万代者司马子长之文也闳深典雅西京之中独冠儒宗者刘向之文也斟酌经纬上摹子长下采刘向父子勒成一家之言者班固也吞吐骋顿若千里之驹而走赤电鞭疾风常者山立恠者霆击韩愈之文也巉岩山?则屶若游峻壑削壁而谷风凄雨四至者柳宗元之文也遒丽逸宕若携美人宴游东山 而风流文物照耀江左者欧阳子之文也行乎其所当行止乎其所不得不止浩浩洋洋赴千里之河而注之海者苏长公也呜呼七君子者可谓圣于文矣其余若贾董相如杨雄诸君可谓才问炳然西京矣而非其至者曾巩苏辙至矣巩尤为折衷于大道而不失其正然其才或疲薾而不能副焉吾聊次之如左俟知音者赏之

日本图纂刻题辞

日本图纂者予友昆山郑君手图日本诸岛所错海而峙与纂其州郡土贡道路形胜语言什器战鬪之习者也大略按旧所传日本考略次及海上针经而又合之以督府胡公曩遣谍者酋来归者航海者甲之说若此乙之证若彼则又参诸丙与丁之互难归于一而后信焉而书故南北鲛唇之波经万余里指若几席其谊亦勤矣予所最爱者诸岛所入寇之路既巳稍为擘画而一切风候又能按其潮浚所向以布斥 火?侯使瞭海者采君之言若台官占浑天故事无间寒暑昼夜然则国家所以东郄倭奴者可以先其未至而待之较之收功于及山??而鬪者多矣嗟乎予独惧夫博望未能得之以占月氐而中行说辈或从而持之以教胡人瞰候汉利害处兹又有识者之所不敢不慎也

题惊鸿集刻后

右惊鸿集永嘉项君所罹谗而自放之作也君既多隽才自喜世之士大夫之怑禾者往往引君为上客然不知者亦以此忌君而君遂蒙诟矣嗟乎惊鸿者君所自托也得无叱咤呜咽欷歔慷慨于缴矰之及也而思以翩然昂飞者乎虽然幸君毁其羽毛姑为浮湛沼沚之间兹则国风之所以怨而不怒也

跋兰亭记帖后

呜呼此王右军所生平淋漓自喜而以最得意名者也数传而没于唐僧辨才太宗皇帝好之不能夺房魏公以才御史萧翼荐令变服匿名诈为客游过辨才始及窃之还归上闻即日超拜翼为员外郎帝没之日犹欷歔饮恨不能割顾太子愿借此以自殉甚矣夫人心之不可有所溺也太宗者三代以来所号为聪明才智杰然不世出之主也区区好字画之工至于割心刺肾与世之岩穴僻艺之流相幻持如是其没而诀也不以宗社朝廷而以此岂非人心有所溺虽蹈水席火至死而不吾与房魏公唐诸相中名流方山??然开国非不知其过而亦曲逢所 好以自媚呜呼世之君臣相与之际求其能免此患者亦鲜矣他日读南唐纪云温韬发昭陵所亟诸锺王书帖尽为兵所掠不知所之嗟乎天地间一沤窍耳倐聚倐散倐存倐亡孰为我常彼有所溺焉者欲卒以身而留焉岂非其愚且陋也乎余不能无感因书之以发一笑

书郡斋左壁

予抱策事  明天子者十年于此矣间尝倜傥自喜愿附世之贤臣志士效尺寸竹帛间然而性疏意广往往抵牾不遂好览观百家传记之旨一日得欧阳公所为一行传读之乃自喜曰吾其附名氏于此乎赖先人所遗宅一区近水田数顷苕霅间又他日尝贮书数千卷甚可赡吾岁时伏腊之废而诵说于中也吾将以间去官当闭户独息取所尝扣古六经诸子疏义而沉覆之次及律历兵赋天文舆地卜算僊释之书而搜猎其旨非岁时谒坟墓及访佳山水不出非长老处士不造于其庐非其好不以见 焉如是者数年然后裹粮历游齐鲁秦晋之墟渡河洛转荆襄南浮洞庭遵豫章迤逦闽粤其所涉名儒大贤之庐当移时而师事之而林壑间或多方技释老与隐君子苟有闻者必俛首而扣之务得其腴而止其所历州郡河山分裂风俗沿改与古今成败得失忠贤志士之迹必停车而吊问之籍其所以故然后归乃以所得而蓄之于心合之于圣人之道其中乎否乎于是笔之于书以遗后之同志者相与参订焉

题画像者董君卷

曩予从尚书膳部郎时南州蔡时新尝为予像飘须渥颜泠然若蜕而遗焉当是时舆皂以十按其像即笑指予又十余年予以按兵粤州罪状夺官来归卧乎苕之上也久则既老矣方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