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兄也周公恶得以其 谗言及巳即不待成王之命而首自诛之此其不觧一也诛之之后而成王疑之周公然后作诗以谕之则亦晚犬春秋诛无将故大臣有不可则止之义曾谓周公元圣而悍鸷自用如是乎此其不觧二也苟谓当时管蔡逆畔之迹巳明则人人得而诛之公固当告之成王声罪致讨又何必托为鸱鸮而比类曲讽若哑者之食苦而不能言者此其不觧三也苟如说者以居东为东征则罪人斯得四字何以系于东征之 文之下而金滕所言二年东山之诗又言三年何其岁时不同如此此其不觧四也作诗贻王而后王出迎周公而九罭之鸿飞遵渚朱子又以为东人闻成王将迎周公故自相云云然则成王之迎其迎于东征之时耶抑亦避居于东土而迎之耶抑亦东征而诛管蔡既因成王疑巳作诗谕王矣复不自安避居于他地而成王迎之耶此其不觧五也由此观之诸家之说俱不可通而数千百年以来学士大夫相与讹传 其说而不明者特蒙东山与居东之一字雷同附和而至是耳嗟乎仲尼没而六籍不得其传若此者多矣予特以周公出处之际寔天下万世人臣之鉴而尤不可不慎辨之者故特详之如左以俟同志者考焉

读史记封禅书

鹿门子读史记封禅书喟然叹曰甚矣人主之心不可有欲也一有所欲则天下技幻之士日夜巧伺以至其为术愈眇而不可信而其所贪以冀遇者愈支而不可穷两者相为主客以终其身死且不寤悲哉自古来以雄才大略称者唯秦皇汉武而秦皇汉武为诸燕齐迂??巠之士舞弄之若偶然以困于欲也语曰东海之鳌惑于饵则渔人狎之若羊豕信夫

读班固汉书古今人物表

昔班固撰次古今人物表上遡太昊而下迄秦二世不知其几千百年之间而乃臆为差别贤否之际叙列九品而仲尼之与弟子言圣与仁智当时亦不过据其所问而次荅之而非谓圣与仁智遽有所优劣于其间者观仲尼尝称舜为大知管仲为仁人义可槩见而固不得其说从而?为之辞以圣人为上上以仁人为上中以知人为上下以愚人为下下而中上以下则不复有所为名唐虞以上去古巳远其世次行实不可考者尚书古之史也仲尼删之亦断自唐虞而止以为史以纪善善恶恶是是非非之实必其昭然乎天下之耳目者然后其说可信 不敢取百家紊乱无次之言以荧惑其间及仲尼没而秦始皇燔诗书坑杀学士大夫博古之学荡然灭绝虞夏商肚以下鼎彝铭篆之文巳不能辩且读之而况虞夏以上乎况于古之帝王及贤臣硕辅隐人逸士之行次乎固起仲尼及秦焚书之后又数百年而乃谬取讹口残简百家所混载之名氏而一一妄第之其渎乱不经之甚则有虞氏以前凡帝系以圣人名羣臣列仙以仁人名五鸟五云羲仲和仲职官也而 以某为知某为仁而以名舟人被衣啮缺户之农之之属诸家假寓之言以恣甚荒唐驰骛之辩者也而又或以仁或以知名其近代篇章所载昭然可见者则又老子古之圣人而放于下位者也仲尼犹且适周而问而叹其道犹龙焉与公伯寮祝鮀谗佞之徒并列之而不得以仁知名左丘明学春秋于仲尼而能文者也然不得列乎游夏之间进之为仁人而曾参特次以知名臧文仲以知人名孙卿蔺相如以仁人名 而史鱼大夫种伍胥俱不得名叔向羊舌赤之字也叔向以仁人名而舌赤以知人名其它舂驳繁衍不可尽谕噫固亦缪矣以孔子之圣犹不敢强其所不知而其言尝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也固何不自量其力而欲以一人之闻见取数千百年所不可尽闻与见之行事而品列次第之以取信于后世也其可得乎

读亚夫传

古之所谓大臣必其身卑于匹夫而后可以拥四海之功明察于几微而后可免祸亡之及斯二者非学术不足以持之学术定于中然后其心措而不乱足以胜其重而制其变否则未有不灾及其身者也条侯亚夫自父勃从高皇帝起丰沛定天下以来诸吕相王而刘氏不绝者如带勃与丞相平计诛诸吕亲握天子玺而授之文帝当是时萧曹巳没汉之侯王将相以功佐刘氏者唯勃为最勃死而亚夫复继父为太尉出将三十六将军以定吴楚之难吴楚不灭 则胶东济南菑川以下五七辈几不可为非所谓挟不赏之功而拥震主之威于上者乎而梁孝王帝之同母弟也方吴楚之始围梁王急亚夫特守便宜以梁委之坚壁昌邑而不救梁王几没亚夫固以为不如是则不足以制吴楚之轻剽而挠其后帝亦方念汉之不利不能不听其以梁为饵于吴楚也吴楚平而梁王出太后母子兄弟携手帷席且欢且泣道其所以故亚夫之功日少而短日多而窦太后请帝之封后 弟王信盖所以悦帝亦所以自广外家也汉兴以来母后家往往如是亚夫不能徜徉浮湛其间而乃欲以法争之争之诚是也然梁孝王倚太后谗之于上信倚后谗之于下而亚夫欲以区区吴楚之功处于骨肉左右怨议之间正所谓以脂苇而投之燎毛之原决千里之河而注之海日见其横且深也亚夫之在当时其所自处吴楚之天不可按考予观其于帝之赐食独设大载不为置箸而不胜其怏怏之状顾上席 借箸他日又买尚方甲楯以待葬则其素无学术以自持而一二骄僣之微所不能免明矣彼景帝者晁错之所教习以申韩刑名之学而以术数任臣下者也其为梁王后弟信之谗者必曰亚夫父子相继定国难功多不能尽封非以法诛之不可又不然则曰亚夫自多功骄纵无人臣体谗一至而不疑再至则攘臂而起三至则令人阴伺其过而法削之矣故以君臣之间赐食而不为置箸者以梁王与后弟信之谗既 深特怒而察之耳廷尉按买尚方甲楯而曰君纵不欲反地上即欲反地下非有所受于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