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矣。而谓[有]子之支离,异哉!象山之惑也。」

或问:「颜子优於汤武,然乎?」曰:「是亿说尔。将非谓汤有惭德之累乎?汤武,圣人也;颜子未达一间也。」问惭德之说。曰:「惭德也者,以言其不类尧舜之揖逊云尔,岂真有愧天怍[人之]心哉?有愧天怍人之心则天理灭矣。易曰:『顺乎天而应乎人。』孔子深得汤武之心。」

管登问:「病根可一朝而除与?」[曰]:「圣贤之学,为除病也,必积久而后能。明道猎心十二年而复萌焉,言[何]易乎!除之除之而不息,则宿根可夺矣。」曰:「其要安在?」曰:「其体认天理乎!」

或请仲尼颜子之乐。曰:「人人皆有蔽於私尔,惟勿忘勿助者见之,惟缉熙光明者得之。故见乐为难,而得之尤难。」

夫学莫病於支离矣,自一念以至百为,无非心也。●之●●●也。

问思。曰:「虚灵知觉,思也。本体全则虚而明,有以照物,如鉴空而妍媸莫逃,是谓思则得之,无思无不通也。思无邪,忆度之私,可以为思也乎?」

当思愤与乐者何为。

熊洛问:「欲应接中理,而不免乎多失,何也?」曰:「中本无主耳,何中理之有?心为之主,得其中正,随感而应之,其有弗中焉者寡矣。」

徐世礼问发育峻极。曰:「则浑沦矣乎!」问礼仪威仪。曰:「其分殊矣乎!是故可以知小大矣。」又问德性之尊,问学之道。曰:「其知行并进矣乎!将谓尊德性遗其小者与?道问学外其大者与?噫知行之判也久矣。」

陈论问天下归仁。曰:「仁也者,天地万物一体者也。己克而礼复,则天地万物在我矣。」

蔡问:「敬主於中矣,其又必整齐严肃乎?」曰:「内主乎敬,则整齐严肃。否则殆其心未之敬耳。」

史鹓问:「省言词以制烦躁,则何如?」曰:「可以为难矣,学则未要也。苟能收放心,体天理,然而烦躁者寡矣。」

陈道问许鲁斋出处。曰:「世变於夷,而圣人之教息矣。鲁斋出孔子之道尊,化夷为华,其功孰大焉!且世产於斯、仕於斯,何出处之累?」曰:「吴临川何如?」曰:「有间矣。」曰:「著述何如?」曰:「三礼诸书,吾不敢传信焉尔。元之儒其惟静修乎!」

或请制客气。曰:「在持其志耳。志者,气之帅也,知持志则百体从令,客气自消矣。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其持志以养气也夫。故曰:『志至焉,气次焉。』」

「意必固我既亡之后,必有事焉。」明道之学至矣,彼佛氏岂不亦云意必固我之亡,然而不知有事焉,其诸异乎圣人之学与!

卢潮问恶恶太严之疾。曰:「是谓作恶,非大公之本体矣。」徐勖曰:「哀矜之何如?」曰:「可恶恶之,吾何容心焉?」

葛涧问居敬穷理。曰:「敬之。敬之,将与理一矣,夫何二?」

(间)或问:「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曰:「天理一而已矣,由之,由此也;知之,知此也。行易而知难,行近而知远,故圣人之於凡民,不能无难易之叹耳!」

曾汝檀问:「斯须不和不乐,则鄙诈之心入之矣。然则初学可以主和乐乎?」曰:「必有主而后和乐生焉,存之又存,反身而诚,乐莫大焉。」曰:「乐由敬生也乎?」曰:「然。」

杨东熙问致知。曰:「知也者,良知也。蔽於气习,故学焉以扩充之,非谓人人自能知,自率意以致之也。彼佛氏之灵照而不能明物察伦,岂亦扩充也乎?」「敢问学以扩充之道。」曰:「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所以知止而知至也。夫然后能履中正而不忒。」

杨东熙问:「名利货色,私欲之大也。必先克去之,何如?」曰:「然。然而所谓克者,匪坚制尔也,其惟进天理乎!天理日明而人欲日隐,天理日长而人欲日消,是之谓克。」又问:「己不克,安能见理?」曰:「未体天理,焉知人欲?」

沉问:「体认、扩充、存养三者有序乎?」曰:「孰或先焉?孰或后焉?体认也者,知至至之也,是为存养,其扩充之功尽之矣。」

湛子约言卷之八

贵贱第十五

袁邮问:「贵贱祸福定於天矣,亦可修而易之乎?」曰:「天人一也,自求多福,在我而已矣。惟贤人为能祈天,惟圣人为能立命。」

袁邮问穷理尽性至於命。曰:「穷也者,极至之名。知至行至,穷其理焉,性尽而命至矣。其古人所谓格物乎!」

人能动心而后能存心,能存心而后能养性。故人心恒知,知故警动,德性斯坚定矣。

葛涧问:「『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其终身之忧,一朝之患之谓乎?」曰:「得之矣,体诸身可也。」

徐勖问:「精义求诸事矣乎?」曰:「其外之矣。在心为理,处事为义。精也者,自其本心精之也,精斯神矣。易曰:『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其合内外之学与!」

或问:「人有恒言曰『务实』,何谓也?」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