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公仍为使。按行属邑,风化肃清。元贞初,改使辽东。以谋葬告归,老于家。公在典瑞凡十三年,未尝别迁他官,盖上以符玺国之重器,必得儒臣忠清慎密者司之。公与王文恭公思廉实为同列,上命近侍以为师表焉。巡幸搜畋,公皆扈行,以是屡承眷顾。尝从猎三不腊,风雪暴作,上念公等不能寒饥,召入虎帐,赐酒及食。殆从征叛王于山北,还至隆兴,时已八月。上闻畿甸禾稼禾获,遂复北行。是皆见于公诗可征者也。又尝读公荐平章武宁正宪王书,有曰:「曩者奸臣恃势作威,烈于猛火,众莫敢言。近侍彻理不避雷霆之威,昧死论列,竟使伏辜。某与彻理同为从官,第知其进止有常,取与不苟,至是又知其敢言也。今彻理列官闽省,独俾一方受其利益,宜置朝廷,朝夕献纳,赞成天下之务,其为利益不亦博哉。」此公官淮东时所上也。夫以世祖圣明天纵,又得左右从臣匡辅启沃若此,则当时治化之隆岂偶然哉。呜呼,自昔国家慎选侍御仆从,以旦夕承弼厥辟,盖以此也。
  天爵少时尝闻故老言至元政治人材之盛,今读公诗尚得其一二焉。传曰:「诗可以观」,岂不益可信欤。公讳玩恒,字文纪,赵之宁晋人。蔗斋其自号也。至元六年庚辰二月既望,嘉议大夫、枢密院判官苏天爵序。

  △御史中丞魏忠肃公文集序

  古之君子以言为职者,正己正言,无讽无显,主于理胜而已。故国宪以之而振肃,治化以之而清宁,善人足以有立于世,不善者闻风斯引退矣。天爵伏读顺圣魏公之文,其尚有以征焉。
  公以前朝故家,述其父祖遗业,声誉着闻。中台既立,辟公为掾,陈书辞不应。其说曰:「昔程颢为御史,进言于朝:使臣拾遗补阙,裨赞朝廷则可;使臣缀拾臣下短长,以沽直名,则不能也。」未几擢拜御史,知无不言。谓:「朝廷之礼不可不肃,天下之法不可不立,礼不肃则华夏无所瞻仰,法不立则臣民无所持守。」及其进为佥宪副使、治书侍御史、中丞,终始不离风纪。其执法严重,务存大体,俨然人望而畏敬焉。世祖御极,思得俊贤,布列有位。尝命公访求人才如魏征者,公对曰:「天下未尝乏才,顾用之何如耳。且征之为征,以太宗能听其言也。不然,征虽忠直,将何所施。」当是时,国家图治方急,求言甚切,盖欲敷宣政教,休养黎元,至于是非与夺,则一归之公议。一时中外居言责者,大抵多文学老成之士,若浑源雷公膺、武安胡公祗遹、汲郡王公博文、王公恽、东平张公孔孙、徐公琰及公等是也。传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呜呼,前辈风烈日远,后学因其语言文字,犹能想见一二。然公之学本诸春秋,春秋之书褒善贬恶,公天下之心也。览者能以是求之,则庶几矣。
  公卒后二十年,仁皇兴念故老,制赠公通奉大夫、河南行中书省参知政事,追封巨鹿郡公,谥忠肃云。至正元年八月庚申,正议大夫、参议中书省事赵郡苏天爵序。

  △送察君白赴广西帅府经历序

  世尝患才之不足于用者,非天不生才于今也,或教养未至不足以致之,或见闻未周不足以识之。天下之才,始隐而弗彰矣。至正二年,予参湖广省政,询诸僚属之中,而得管勾察罕不华君白,信天下之美材也。君白朔方贵族,从亲官江南,三以进士中乡贡选,复以特恩教授江阴,掾浙西宪司,佐平江幕府。发言制行,甚有可观,治剧剸烦,益有余裕。是年广西用兵,省檄君白往籴兵食,财省而民弗扰。明年,诏省宪调广海官,众拟君白长帅府幕。故事,得先之官。征予言以为别。昔者祖宗戡定中夏,一时国人咸起而为之用,质厚而材良,敦重而正大,征谋治法,左右先后,弼成太平之业者,非偶然也。海宇既宁,宪度斯举,长育当尽其方,砥砺宜有其具,然后贤能彬彬出为时用。观乎君白之才猷,其有关于世道矣夫。然而中州内地,耳目所及,朝廷政令之所先焉,而犹选贤任官,以治其民。矧荒边异域山区海陬之间,北去京师万里之远,民物雕瘵,居有文移召发之警,行有战攻馈饷之劳。而怀柔抚绥之责,赞协尽诺之宜,苟不慎择其人,何以敷宣天子之德服远人乎,此诸公所以力荐君白者也。君白昔尝亲履其地,周知一方利病,他日报政而还,余益信其才之为不可及矣。

  △浑源刘氏传家集序

  先王之世,道德同而风俗美,故其政教行于天下,莫不身修而家齐,礼明而乐备。去古既远,政教渐微,岂惟士之学行不能世其家,而有国者亦弗克维持其治化矣。然而数百年间,士之持身慎行以诗礼操义相传,宁无一二可述者乎?若汉之袁氏、杨氏,唐之柳氏、穆氏,家范之严,风槩之高,有以厉天下,矫异世,故史氏载之以为训焉。
  湖广行省检校刘君之彦辑其先世谱牒言行来告曰:「吾家浑源,传九世,阅二 【 「二」原作「一」,据李氏钞本、适园本、徐刻本改。】 百余年。其在于金举进士者八人,际遇圣朝仕者若干人。然官虽不甚显,而文学风谊见称于大儒先生,可考不诬。念宗族昆弟散居四方,故辑录为书,俾谨藏之,庶不失坠先训。公其序而传焉。」余闻古之君子不以名位崇高为贵,而惟节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