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时可忘耳。因高则诚入京,谨奉手状起居,干冒清崇,不胜悚息,伏惟幸察不备。
  东山存稿卷三

  ○题三史目录纪年后

  赵 汸
  作史之难尚矣,司马迁、班固纂其家学,范晔、欧、宋,润色成书,皆历年之久而后克就,其揽取该备固宜。又汉、唐惟吏治武功最盛,是非易明,然而王勃、刘子玄辈搜讨摭拾其间,犹未已也。陈寿而降,盖无几焉。宋有天下三百年,人材学术,上媲成周,论政议礼,明道正学,皆未易一言蔽其得失。中间二三大贤,欲以修于身者措诸当世,稽古考文之士星罗林立,抱遗经以求致用之方,而故家世德衣冠文物,与其国祚相终始,表世系、志艺文、传儒林者亦或未之见也。况理、度世相近而典籍散亡,辽、金传代久而纪载残阙,欲措诸辞而不失者亦难矣哉。
  参政赵郡苏公早岁入冑监,登禁林,接诸老儒先生绪言,最为有意斯事。尝取三国史志文集,总其编目于前,而合其编年于后,事之关于治乱存亡者,则疏而间之,题曰:宋辽金三史目录。所以寓公正之准的,肇纂修之权舆也。后虽出入中外,不克他有撰录,而所至访求遗文,考论逸事,未尝少忘。近岁朝廷遣使行天下,罗网放失,大兴删述之事,则宋、辽、金史皆成矣。若夫合三书于一致,以求治乱之原而不相矛盾,极其贤人君子之心志,以征文献之盛而无所逸遗,则由目录纪年而广之,岂无当论著者,公其尚有意乎。
  东山存稿卷五

  ○书赵郡苏公所藏经史遗事后

  赵 汸
  金章宗朝,史官所得内送显宗为皇太子奏东宫阙官帖黄一纸,命编入实录。进士刘国枢记其父司经迎所闻皇太子嘉言暨诗文凡八条,诗不录。翰林学士张行简起居注草稿,起明昌六年正月朔,止三月十五日,后有张公题识及部数,脱稿提空式。今赵郡苏公通辑为一卷而藏之。
  金至世宗,南北战争甫定,盖天所以靖斯人也。皇太子简贤德职辅导,其深知所以为天下本者乎。及观国枢所记,则于南面之术得之已多,惜乎弗克嗣位而崩殂尔。起居注记章宗言动甚详,其礼仪、国用、除罢、聘好,可备参考。所云礼部尚书张(空其名)为谠直官重勘镐王狱者,乃张公之父讳,故下文书名字皆阙。其右体新史言允中之狱,成于宰相,无将妄想之奏,朝臣惟曹利用乞贷其死,而章宗不从,则犹有未厌人心者。时张公已罢兼职,不及记覆治何状,不然,尚书当时名士,以谠直举,岂得默默无一言耶!张公自言:「以明昌三年闰二月兼记注,凡三十九日。」而本传不书,百官志亦不言起居注尝用学士兼,则阙文多矣。且当时左右有簪笔之臣,纂修有实录之篇,史官不为虚设,而典籍散失如此,良可惜哉!
  公家藏书万卷,于辽、金逸事,宋代遗文,犹拳拳收购不倦,此其毫芒尔。盖有志述作者其平居暇日必如是而后可庶几也。当朝廷修先代史,一时文学之士莫不与能,乃独留公外藩,论者每为惜之。而汸窃以为不然者,眉山公有云:「文字议论是非予夺难与人合,甚于世事。」藉令公被命入书局,果无昔人头白汗青之诮,而函承旨意敏于撰述有如今日之所就者乎!汸所不能必也。善乎资中黄先生言之曰:「制作之文,上关天运,非可以私意苟且傅会其间者。」然则网罗遗逸,成一家言,藏诸名山,以俟后之君子,将不在于公乎。
  东山存稿卷五

  ○书苏奉使本末后

  赵 汸
  自帝王巡狩省方之礼废,后世人主尊居九重,惧忧民一念无以自达,下情或不得而上通也,于是始遣使分行天下,以问疾苦、明黜陟为事。所谓揭日月于久昏,轰雷霆于重聩,诚承平之旷典,圣哲之宏规矣。若乃委任隆重,戒勑谆严,由乎睿断,则未有若皇上至正五年明诏之盛者焉。故輶轩未出国门,而四方万里至于海隅苍生寒饥滞屈鳏寡孤独皆翘然有惠鲜之望矣。是时江东西、闽、浙间官吏发百姓治道路,张设赫奕,如待神明。使者所至,持诉牒遮马首号呼者千百余辈,皆漫不加省,不过即官署一布德音而去,未知圣天子属以何事,乃漠然如是乎。颇闻他道有捽持长吏发擿司宪者,莫不称快,然民生多艰,弊源非一,苟咨询谋度有所未至,则兴废举坠之方、洗寃泽物之实果何如邪!
  八年冬来钱塘,于省掾葛元哲所得观参政赵郡苏公奉使京畿还朝所报公事纲目,首询民疾苦其事二百八十九,次兴废除利病五十七,禁革科扰四十九,均平差役二十三,平反寃狱一十六,昭雪改正二十二,追问赃污七十六,责罚稽违七十一,断革凶寃恶三十六,体察纠劾五,审理罪囚九十七,建白时政二十一,勉励学校三,劝课农桑四,而荐举官吏一十四终焉。所历神州赤县三十处,罢斥官吏四百八十六人。观其后先,可以知廉问之有序;考其详略,可以见缓急之得宜。大抵好恶重轻,一因民情而己无所与,非惟不能造端以求衅,亦未尝废务以市恩也。既又闻佥宪杨公昼躬诘问,夜稽案牍,殚智竭虑,所得悉在于此。当时黎庶感悦,称为包待制,优伶鼓舞,方诸韩魏公,则圣天子深仁厚泽,固已宣布浃洽于邦畿之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