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亦抗然自卞曰吾有司也固当守此法而已嗟夫岂其人之本若是陋哉陛下有是名器为鼓舞羣动之具与夺进退以叙天下何忍袭数百年之弊端汨没于区区坏烂之法以消靡天下之人才而甘心以便其不肖如此则治道安从出而治功安从见哉况自唐中世以前吏部用人之意犹有可考今之所循者乃其衰乱之余弊耳百王之常道不容于陛下而不复也夫曰私曰偏曰怨曰谤曰动众曰招权此末世之庸人所以恐喝其上而疑坏治道于将兴之时者也陛下深考昔人之已行毅然不惑于众因今之铨选一二人而付之盖今之大臣与人以堂除者乃昔日铨选常行之事大臣不知其职任有大于此而止以堂除为宰相之大权堂除为宰相之大权则无怪铨选为奉行文书之地也使今日铨选得稍稍自用若堂除之选尽归铨部然后大臣知职位而铨选亦少助朝廷用人尚书侍郎者不虚设矣

荐举

何谓荐举之害使天下之大吏得荐举天下之卑官宜若为善法矣而今乃为大害且关升令録职官改官京官若升朝官又转而至员郎此朝廷自设限隔以分贵贱而使人非举不得入若三考若四考有举者三人若六考若七考有举者五人则关升则改官朝廷之立是法也岂不曰吾不徒与以贤能而与贤能不自知以荐而知乎然则朝廷岁与人以关升改官者岂曰此诚贤与能者乎大吏岁举人以改官者亦岂曰此诚贤与能乎其人之得关升改官者义岂曰吾诚贤与能者乎上不信其举人者举人者不信其求举者求举者不以自信必曰是皆不可知而朝廷之法既巳如此则不得不出于此朝廷亦曰吾之立法既已如此则不得不听其如此然则是上下相与为市均付于不可知而已故奔竞成风干谒盈门较权势之轻重不胜其求若此者不特下之人知之上之人亦知之矣方其人之未得出乎此也卑身屈体以求之仆贱人之所耻而不耻也此岂复有其中之所存哉及其人之既得脱乎此也抗颜荘色以居之彼其下者又为卑身屈体之状以进焉彼亦安受之而巳相承若此则以此见举以此举人陛下之人才坏而生民受其病无足疑者嗟夫其始则或不至是矣而流弊之极皆固守而不思变且京朝官者已为天下之所贵而朝廷亦自贵之矣不自贵而使天下亦不知贵之宜在朝廷无不可为而计今或未之能也今合多而考累而任使其积日计月而无在官之过者可以循至于次第之京官毋必举焉其诚可举者因今之法而举之与之以今之所与之官若是则庶几乎士之稍自重者知有常途之可繇而不汲汲焉为是卑身屈体以求之则仆隶贱人之所耻者亦或知耻矣其举人者不困于求者之多庶几乎知所自立而或能真举其贤能以报上矣解举官之急姑用是要以风俗稍善治道稍明循次而进必无俟乎举者而大吏或以举其才则朝廷信而用之拔于常调此荐举之正也然此有司之事执政大臣之所当请而后行朝改夕定非若兵财之有所难也睥睨隠忍此而不为之遂为天下之大患亦可悲也

任子

何谓自员郎致仕即得荫补为一害人臣以子任官亦国之重事也其与之宜当于义而称于恩使朝廷録功纪旧之意有所表见今自举主而改官率十余年而至员郎繇常调入仕不过佐郡而止其功业未有以异且从而官其子岂以为是庸庸无所短长之士而必使继世为之邪且又其仕而显者职任功效或见称于天下而不幸其官止于员郎则所以得任其子弟者亦无异于常调而至此者此所谓其义不当而恩不称也

何谓自太中大夫待制以上荫补得京官为一害京官者朝廷之所贵重使天下士大夫更六七考用举主五六人而后得之今阙逺而待之者多入仕久者至三十年始得改官疾病忧患公私愆犯有终身不得者或一人特与改官上下相目以为异事今至使其为太中大夫待制者即以京官任子弟何重于彼而不惜于此耶岂为侍从大臣之子则无俟乎举主考第而巳能度越天下之贤士大夫者欤重之则其法穷而不能变轻之则其恩滥而不能变所谓轻重彼此不相应也

何谓一人入仕世官无穷为一害古者裂地分茅以报人臣之有功使其子孙嗣之所以酬祖宗垂后裔也至于官使必有所宜不可以一夫官簿之所至苟应法令而直与之以为恩则滥以为法则弊以为义则悖且朝廷不尚贤而尚贵朱紫混然夷跖杂处崇观以来七八十年人臣不以道而得贵仕者在其元身则自宜削夺而今也子孙仕宦不知艺极骄侈无忌自称世家将使世之贤者何以劝焉

何谓今者汰其谬滥限以员数为一害且朝廷向之所以尽与之者不知其谬滥而姑为是无穷之恩也今也知而汰之而徒限以员数则亦不可夫为上者使其下以知义而已义所可与虽尽与之吾何所得吝不然与其一而弃其一曰此在吾限员之外耳此不得独贤彼不得独愚义理愈蔽而人纪隳矣故员郎非朝廷所甚重之官其常调而至此者可复勿与其果有勤劳或贤有徳闻于上者与之可也京官为朝廷之所贵奈何以与从官执政之子弟以今之所与员郎卿监者与之可也计其入官之世次考其所任之多寡以稽其人有功无功贤与不贤为之正法可也如是则可与者与之何必以员数限之乎虽然因今之法而有所变改不得不出于是若举公卿大夫之子弟而养之于学挍择天下之明师良友以成就之使其材品卓然可以为家国用则于此官使之而昔之法烦前冲后皆可一决而去而先王之意见矣科举

何谓今并与艺而失之为一害盖昔之所谓俊乂者其程试之文往往称于世俗而其人亦或有立于世今之所以取者非所以取之其在髙选辄为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