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之至也。故凡身为后天成就事业。立功立德。所必需之具。而性身则属先天。为主宰后天。使其能成就事业。立功立德之根本。爱凡身者。以视听言动。泯绝非礼为极致。其归结仍属於性身。而爱性身。则德润身。心广体胖。衎於面。盎於背。其功效早已兼赅乎凡身。故性身凡身。虽属并立。而性身实较凡身为重。则爱性身。自较爱凡身为尤切。道家有所谓借假修真之说。凡身假者也。性身真者也。凡身既为性身所借用。则当知所先后矣。此与讲内圣外王之关系。约略相同。内圣外王。虽亦似并立。其实外王必以内圣为本。内圣之本不立。则无外王之可言。譬如家庭之间。事父未能。所求乎子。不可得也。事兄未能。所求乎弟。不可得也。身不行道。不行於妻子。尚何足言治国。尚何足言平天下哉。反而观之。能修其身者。之於齐家治国平天下。皆以其修身者。齐之、治之、平之。并非於修身之外。别有所谓道也。孟子曰、刑于寡妻。至於兄弟。以御於家邦。言举斯心。加诸彼而已。孔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皆此之谓也。盖身者、天下国家之本。故圣人立言垂教。在在皆本此以推之。而外王以内圣为先。性身较凡身为重。其理更为显见也。大学云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吾将以至浅近之说补之曰。自天子以至於庶人。有未知修身之道者。壹是当以爱身为本。尤当以爱性身为本。

得 失

民国七年戊午五月二十二日记

孔子曰、不义而富且贵。於我如浮云。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子夏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孟子曰、得之不得曰有命。得失之间。非可以妄求。圣贤教人。已深切著明矣。乃红尘中人。迷却先天之性。逐末忘本。日耽逐於名利场中。非礼妄求。当其未得也。患得之。及其既得也。又患失之。苟贱卑污。无所不至。岂知悖而入者。亦悖而出。千事劳心。万事劳形。纵然得点富贵利禄。两眼一闭。还是他人受用。自己只落个空手而归。且造下一身孽债。世世生生。偿还不尽。真可畏也。谚云、无命不来。有命不去。命中只载八合米。寻尽天涯不满升。果有福命之人。即不营谋。终必得享富贵。试观古今仁人君子。顷刻享大名。须臾获万钟。并未为名为利。枉费一毫心力。而天与之。人归之。此是何故。由其先种有是因。故后结是果。先造有是命。故后享是福也。然天下惟真有福之人。乃愈能积福。故此等仁人君子。当得大富大贵之时。不惟处之淡然而不矜。而且暗暗借此后天之元气。愈以培补先天之德业。此其福命所以愈修愈大也。若夫福命浅薄之人。将有所得。骄气即见於面。予於春间。曾见一友人。颇得大造福命之机会。且有数千圆之财缘。乃其机会。不转瞬而逝。已现而复散。将得而反失。此是何故。由其有是因。而无必得之德。以证其果也。然此犹是上天爱惜斯人之意。何者因他良心未丧。天理未灭。元气尚有所在。兹之应得而暂不与之者。正以促其反省。俾知与善人为徒。而有以成全於将来也。倘从此再不知回头上岸。修德励行。立实功。做实事。培植根本。则终亦必亡而已矣。中庸云、载者培之。倾者覆之。天道诚有昭昭不爽者。然亦有奸巧之辈。言其德则毫无所有。观其行则秽不可问。而反大名鼎鼎。坐享一世之荣华富贵者、何哉。因其人或前生积有功行。或其祖宗积有大德。天故於其身而报之。而彼昏不知。以为皆系己之聪明才智所造。而不知修德以培之。岂知造恶太甚。终干天谴。彼眼前之得以富贵自若者。不过因前功祖德之不可昧。天故先偿以善报。迨其善报既尽。而灾必逮乎身。所谓享尽还堕。德尽必灭。理有固然。故不善人之得。非真得也。将失之机也。且不惟为将失之机。实即祸患之所由伏耳。圣贤教人。常指出得失之数。有天道主持。非人力所可强求者。正示人以善所求也。否则、凡有聪明者。将皆逞其私智。以博取富贵荣华。肥家养己。人人将舍善而就恶矣。天下尚有人愿为君子者哉。假如以孔子之聪明。亦如世人贪求富贵名利。有何富贵名利不能得。而顾愿固穷者。以其知天命之所在。而得失有定分也。然正惟其真能不求。乃得万世师表之盛名。德配上帝。俎豆千秋。至今庙祀之隆。惟孔子为最。较之患得患失者。其享受为何如耶。然则中庸所谓故大德者。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其寿。故大德者必受命。不於此而益信哉。此不独孔子为然也。凡古今来圣贤仙佛。明人哲士。其所以成一世之大名。享万世之馨香者。亦无一不由功行中得来。大德中造出。是故天地有大德。则万物生生不已。人有大德。则天爵之得於自身者。直悠久无疆。后天地而不坏。而享世间之区区名利富贵。犹其馀事耳。吾辈修持。果能遵道而行。居易俟命。一日功行圆满。大德完成。自然一得永得。与圣贤君子。同其悠久。所谓有为者。亦若是也。

破俗见真

民国七年戊午五月二十九日记

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我在当年。至不以此语为然。以为大道无所不在。夫妇之愚。可以与知。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岂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