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行。至死不变。即能超凡入圣。何患不能中庸。又何患不能为圣人。抑有进者。上两节。一则曰吾弗为之矣。再则为吾弗能已矣。则依乎中庸。遁世不见知而不悔之君子。明是圣人自许之辞。乃又不曰自己能。而曰唯圣者能之。其立言之妙。谦光之概。非温良恭俭让之至圣。其孰能与於斯。

天人一贯之中庸

民国七年戊午五月初二日记

中庸一书。自来儒者。谓之为天人一贯之学。究竟中庸之道。天与人如何一贯。观诸家解释。尚未足为后学之指南。即如程子释云。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若果以不偏方为中。则必执中无权。乌能时中。以不易即为庸。则是执柯以伐柯。何有庸德。所以解经不达先圣立言之本旨。犹如隔墙掷盖覆物。终属影响捉摸。欲求其直当。必无是理。故不明乎天道者。不可以著书立说。不达立言本旨者。不可以解释圣经。况中庸一书。包含万有。逐章皆藏有性与天道在内。岂俗眼凡心。所能释其底蕴哉。顾何以谓之中庸。澹然无极。而众美从之谓之中。易所谓大哉乾元。万物资始是也。含弘光大。而品物咸亨谓之庸。易所谓至哉坤元。万物资生是也。故中即大道。庸即至德。中庸二字。即道德合一也。故孔子赞美之曰。中庸其至矣乎。又曰、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孔子慨其难能者。缘人落在后天。心中之中。被情欲纷扰。则天人隔绝。故云不可能也。如欲能之。必当以心中之中。下而合身中之中。上而合天地之中。随时、随地、随人、随事。无异以平量物。天针对地针。不爽毫厘。如是方为中庸。方算天人一贯。无如智愚贤否不齐。不是过之。即是不及。总不能恰合中道。实践庸德。完其天人一贯之本来。究其所以然者。实由於不知天命矣。故子思作中庸。开宗明义。即以天命冠首者。俾后之学人。欲得中庸天人一贯。必先知天命。而顺受之也。夫所谓天命者。果系何物。即西人所谓肇造天地人物真宰。回教谓之为真主。释迦谓之为佛。(佛经云三千大千世界。俱是一佛所化)。道家谓之为元始一气。然此天命。又为人人所各具足。即秉彝之良。天赋之理。良心一坏。即是失却本来真性。即是违丧天命。天命一失。种种缺陷苦恼。无不由此而生。故世之形骸不全。冻馁交迫者。并非天之降才有殊。实由於反背天命。自作孽不可逭也。天之生人。其赋畀之性。本是完全充足。无有毫末之欠缺。即以草木验之。顺其天命之自然。开花结果。无不完全其分量。况人为天地之心。万物之灵。三才中最贵者。岂有不能饱食暖衣。完全人相者乎。且天命二字。为人生荣辱之根据。故孟子云。顺天者存。逆天者亡。孔子云。君子有三畏。畏天命。又云、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又云、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人能知道天命。即得中庸天人一贯之实境矣。何为天命之谓性。天之道浑然无间。流行不息。而万物滋生。凡物之性。皆天命之也。故曰天命之谓性。性何由而率。即在素位而行。言行动静。不欺自己。不背天命。即是率性。即是道。但道在后天。全赖人弘。而人之道心。如钟表法条。为油所腻。日复一日。渐至不动。又如明镜被尘所封。日积月累。必至不明。故云修道。修治其障道之物也。我今修之。教后人有所法守。故曰修道之谓教。天命之谓性句。由先天说至后天。无极而太极也。率性之谓道句。由后天说至先天。太极而无极也。修道之谓教句。道德合一也。何以徵之。庄子云。通於天地者德也。行於万物者道也。既云修道。非通於天地乎。既云教矣。非行於万物乎。此三句为全部中庸之纲领。天人一贯之真道。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人之耳目口鼻四肢。何尝须臾离道哉。手舞足蹈。何非道之使然。离乎道、则邪僻乖戾之事作矣。故曰非道也。进而言之。道不可须臾离。即孔子所谓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於是。颠沛必於是。尧舜禹之允执其中。颜子之拳拳服膺而弗失。随时与中不离。天人一气。上乘法之教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乃率性之功用。虽云不睹不闻。而我之心善心恶。纵人不知。己必知之。道亦知之。故云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曾子云。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惟恐与中相离。天人隔绝也。中乘法之教也。其次则於喜怒哀乐未发时。守之以中。内而能中。发而皆中节。外而能和。亦合天人一贯之道。下乘法之教也。约而言之。完全中道者。自能内外合一。时措咸宜。盖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天地万物。皆由中生。故曰大本。本立而道生。用之於外。自然得和。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故有子云。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致中和。即本天命之性。率性之道。修道之教。举而行之。扩而充之。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於天地。可以位天地育万物。是天地万物。且赖我而生存。易曰、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斯乃中庸之极诣矣。

至平至常之中庸

民国七年戊午五月初九日记

凡天地间至平至常之事。即有至神至妙之理存焉。试仰观於天。日月星辰系焉。俯察天地。飞潜动植生焉。再观人类。五官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