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赠太师,追封康国公。

  【绍圣三年】

  五月,追封兖国公。〈(制词)敕:宗祖之泽,充塞穹壤,国之故老,褒叙有章。朝请郎、充秘阁校理、轻车都尉、赐绯鱼袋欧阳,弟通直郎、飞骑尉辩,故父任观文殿学士、太子少师致仕、赠太子太师、追封康国公某,名世之才,出应期运。明于辅弼事业,而以风节始终。余庆嗣人,追命成国,惟不没,尚克享兹。可特赠太师,追封兖国公。

  【崇宁三年】

  追封秦国公。

  【政和三年】

  追封楚国公。〈皆以子遇郊恩。〉
 ?
 
●附录二·先公事迹〈欧阳发等述〉
先公为人天性刚劲,而气度恢廓宏大,中心坦然,未尝有所屑屑于事。事不轻发,而义有可为,则虽祸患在前,直往不顾。以此或至困逐,及复振起,终莫能掩。而公亦正身特立,不少屈夺。四五十年之间,气象伟然盖天下,而以文章道德为一世学者宗师。故历事三圣,尝被眷倚,遂托以天下安危之计。而公亦以身许国,进退出处,士人以为轻重。至于接人待物,乐易明白,无有机虑与所疑忌。与人言,抗声极谈,径直明辨,人人以为开口可见心腑。至于贵显,终始如一,不见大官贵人事位貌之体,一切出于诚心直道,无所矜饰,见者莫不爱服。而天资劲正高远,无纤毫世俗之气,常人亦自不能与之合也。平生学之所得,以至文章事业,皆明识所及,性所自得,不劳而至,无所勉强。而众人学之者,终莫能及。其于经术,务明其大本而本于性情,其所发明简易明白。其论《诗》曰:“察其美刺,知其善恶,以为劝戒,所谓圣人之志者,本也。因其失传而妄自为之说者,经师之末也。今夫学者得其本而通其末,斯尽善矣。得其本而不通其末,阙其所疑,可也。”又云:“今夫学者知前事之善恶,知诗人之美刺,知圣人之劝戒,是谓知学之本而得其要,其学足矣,又何求焉?”公于经术,去取如此,以至先儒注疏有所不通,务在勇断不惑。平生所辨明十数事,皆前世人不以为非,未有说者。如五帝不必皆出于黄帝,春秋赵盾弑君非赵穿,许世子非不尝药,武王之十有一年非受命之年数,及力破汉儒灾异五行之说。《正统论》破以秦为伪闰,或以功德,或以国地不相臣属,则必推一姓以为主之说。以为正者正天下之不正,统者统一天下之不一。至于各据地而称帝,正朔不相加,则为绝统,惟合天下于一者为正统。统或绝、或续,而正统之说遂定焉。然亦不苟务立异于诸儒,尝曰:“先儒于经不能无失,而所得已多矣。正其失可也,力诋之不可也。尽其说而理有不通,然后得以论正。予非好为异论也。”其于《诗》、《易》,多所发明。为《诗本义》,所改正百余篇,其余则曰:“毛、郑之说是矣,复何云乎。”其公心通论如此。
  先公四岁而孤,家贫无资,太夫人以荻画地,教以书字,多诵古人篇章,使学为诗。及其稍长,而家无书读,就闾里士人家借而读之,或因而抄录,抄录未毕,而已能诵其书。以至昼夜忘寝食,惟读书是务。自幼所作诗赋文字,下笔已如成人。兵部府君阅之,谓韩国太夫人曰:“嫂无以家贫子幼为念,此奇儿也,不惟起家以大吾门,他日必名重当世。”及举进士时,学者方为四六,号时文,公已独步其间。天圣七年,补国子监生。是秋取解,明年南省试,皆为第一人,由是名重当世。及景中,在西京,与尹公洙偕为古文。已而有诏,戒天下学者尽为古文。独公古文既行,遂擅天下。四十年间,天下以为模范,一言之出,学者竞相传道,不日之间,流布远近,外至夷狄,莫不仰服。后进之士,争为门生,求受教诲。当世皆以为自两汉后,五六百年,有韩退之;退之之后,又数百年,而公继出。自李翱、柳宗元之徒,皆不足比。然公之文,备尽众体,变化开阖,因物命意,各极其工,或过退之。如《醉翁亭记》、《真州东园记》,创意立法,前世未有其体。作《尹公洙志文》,以为尹公文简而有法,取其意而为之,即得其体。《石先生介墓志》,不多假事迹,但述其平生志意所存,与其大节气概,读之如见其人。作《集古录叙》,今王丞相以谓读之可辟疟鬼。

  先公既奉敕撰《唐书·纪·志·表》,又自撰《五代史》七十四卷,其作《本纪》,用《春秋》之法,虽司马迁、班固皆不及也。其于《唐书·礼乐志》,发明礼乐之本,言前世治出于一,而后世礼乐为空名。《五行志》不书事应,悉破汉儒灾异附会之说。皆出前人之所未至。其于《五代史》,尤所留心,褒贬善恶,为法精密,发论必以“呜呼”,曰“此乱世之书也”。其论曰:“昔孔子作《春秋》,因乱世而立治法;余述《本纪》,以治法而正乱君。”此其志也。书成,减旧史之半,而事迹添数倍,文省而事备,其所辨正前史之失甚多。嘉中,今致政侍郎范公等列言于朝,请取以备正史,公辞以未成。熙宁中,有旨取以进御。〈按《神宗实录》,熙宁五年八月丁亥,诏颍州令欧阳某家,上某所撰《五代史》。

  先公笔札,精劲雄伟,自为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