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其无入而不自得于已也若无自得之益则见内轻见外重而能不愿外者未之有矣既愿外安能素位故君子之心自得焉耳矣今夫贫贱我素有也一旦而居乎富贵之位则视富贵又若素有然而行乎富贵之所得行不见其身之从贫贱来也今夫夫富贵找素有也一旦而居乎贫贱之位则视贫贱又若素有然而行乎贫贱之所宜行初不见其身之从富贵来也以至患难夷狄莫不皆然平居无事初不知有患难也卒然而立于患难之地则患难与居若素患难然不以为异也素居中国初不识有夷狄也卒然而入于夷狄之乡则夷狄与同若素夷狄然初不知其为中国人也夫富贵贫贱患难夷狄皆位也而视之若素则易位而安而自无愿外之想富贵贫贱患难夷狄皆外也而外者不入则无入不得而自无出位之思故君子欲其自得之也苟自得又何往而不可哉居上居下处已处人皆可知矣曰昔人谓光阴者百代之过客又谓人生如寄多忧何为此庄生之所以称达也今夫子言素位则步步皆实际似与庄生等所见不同余谓前圣后贤皆重在自得上其自得同则所言自无不同者苟无自得之妙则视之如传舍亦一时影响之见自解之意耳履之如实地亦一时气质之强好胜之私耳非孔子庄子本旨也今观夫子福富贵如浮云宁独传舍庄生鱼乐于濠梁之上贫贱若曳尾之龟其为素位亦已极矣扶杖逍遥与逍遥御风何殊百代过客乎观人间世以应帝王步步皆实诣宁独吾夫子教人素位哉故学者须得圣贤自得之益苟自得纵不同亦何妨也
  哀公一小国之君也兼是昏弱太甚之君不足与言矣就使有问当对亦岂无别方便接引之语而即告之以九经语之以诚明九经则自修身尊贤亲亲而推之以至于柔远人怀诸侯诚明则详之以博学审问知天知人以至于一人已百人十已千弗得弗措焉此皆圣人平天下之事功夫岂哀公之所能辨也余谓夫子非告哀公也所以告诸弟子也正所以教天下万世之为人君者也特因哀公之问而遂发之耳纵春秋之天下无一人能知而行万世之天下终无有一人能知而行之者邪则夫子之教在也令观大学一书所言平天下之道备矣是皆自问自答自唱自和虽弟子亦不待其问而遂自言之况因君有问犹谓发之有端夫子安能以已也邪大抵圣人之人千万世合为一人之人也故不在天下则在万世非世人一人之人所可比也既不得而比而又鸟得而知之哉大学言古人欲明明德于天下余谓吾夫子欲明明德于万世
  尽性之道唯至诚能之盖性尽则洞彻到底不留一尘矣故曰尽性性尽则人性亦尽物性亦尽何也人物与我同一性也若犹见有人犹见有物未为能尽其性也性尽则化育在我参赞自我何也天地与我同一性也若化育不自我参赞不自我犹未能能尽其性也故中和一致而天地自我乎位万物自我乎育呜呼至矣非虚言也
  夫至诚则无事矣未至于诚必有物以蔽之蔽则不亮而未免于自欺故必物格知至而后意诚此大学所以言格物也诚之未至必有物以遏之遏则不直而不能以通流故必致苗通碍而后诚至此中庸所以言致曲也致曲则疏畅直达诚自在矣诚则形不可遏也形则着自日章也着则明遂光显也然形则犹滞于象滞则尚未活动着则犹着于影着则尚未变通明则尚疑有光景景则迹未融而诚尚在非化也化则乃可以言至诚故曰唯天下至诚为能化也人存政举故人道敏政人道敏政故为政在人是故必敬大臣也必体羣臣也必知尊贤也知尊贤则自然知其孰为大臣而当敬孰为羣臣而当体矣等杀有不了然乎然何以知其为贤也葢取人之本在身又必先修身以为取人之本焉身又当如何修修之以天下所共由之五达道也道又当如何修修之以吾身三达德之仁也而仁又非他反而求之即此人是已故曰仁者人也是故欲修身者不可以不知人而仁之发莫大于亲亲有人则有义而义之用莫大于尊贤则修身即为仁尊贤即为义矣原非在外也有人必有礼而礼之施则尊亲有序亲贤有秩亦非在外也夫仁即此人则君子固不可以不知人而出之为义生之为礼义实天之制礼实天之经则君子尤不可以不知天矣既知人又知天则身修而取人之本豫矣修身则能顺亲可知也取人则能尊贤而敬大臣体羣臣又可知也由是而子庶民来百工柔远人怀诸侯以为政于天下有不易易乎哉故曰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而仁者人义与礼者天天之未始不为人人之未始不为天也故知天知人则身修而自能取人呜呼尽矣下文天道人道皆说知天知人以修身事故详言之葢不患其不能为政而患其不能取人不患其不能取人而患其不能修身也
  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而天道则不勉不思而从容自中所谓诚者也思知天又不可以不知人而人道则必详择此不勉不思从容自中之善而固执之不敢失所谓诚之者也故诚者其道自然是谓至善是以谓之天也诚之者之其所自然是谓择善是以谓之人也故道以诚为至而学以思诚为功天固未始不为人人亦未始不为天则我为诚之亦为诚者而修身之事毕矣岂别有修之之功哉我自有天而我自知之耳我自有人而我自知之耳一诚焉已矣一善焉已矣故中间两言所以行之者一指此诚也指此善也善即诚而诚即善一实理而无以尚自其真实不虚曰诚自其物莫能尚曰善又一也故次言明善诚身终言择善固执明则待于择择则无不明然善又如何择下文博学五句正所以择善而诚之之事也自今观之夫子每教人博文矣虽颜子亦每从事于斯矣但学者但知徒博而不知反约唯颜子能知夫子之善诱即于博文之中而择乎中庸遂得一善云耳葢谓之曰博学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