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吾所主人不得空闲故也又忿懥既有所在在东乎在西乎在中乎在东则西缺西必以为不正也在西则东缺东必以为不正也在中则东西俱缺东西必皆以为不正也从此推之凡有所在无不皆然孰能定其正位乎故有所忿懥等皆不得其正者正以心如太虚本无一物不可以有所在而求之也如此则心诚无所在乎若谓心无所在则视不见听不闻食不味百为皆废矣今视而见听而闻食而知味神应不匮如此又安可谓心遂无所在也有所在则不得其正而不能应物其为心也物而不神非所以正心也无所在则遂失其主而何以应物其为心也空而无用亦非所以正心也有所在固非心无所在亦非心于此明得则心正矣故曰此谓修身在正其心终不言心如何正葢欲学人自明之耳予谓此一章乃夫子明心图也伏羲一画而千画万画自变易而不可穷是象图也物生而后有象非吾心之初矣大禹九畴而千畴万畴自洪着而可垂法是数图也象生而后有数去吾心益远矣故自古唯□难图而唯夫子能图之呜呼孰知其高出易范之上而为往圣之所不能发者
  中庸言天命之性是命者性之原也若不知命则无由知其原何以为君子既知命则千了百当而知礼知言自在其中矣岂知命之后又有知礼知言之功哉抑知礼知言正知命之实下手处也夫维天之命无声无臭安得有言言之与命似无关涉何以独急夫子罕言命岂言也者乃所以言乎其罕言之命邪中庸言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由于知人则知人固君子要紧处不知言无以知人则知言又是其极紧要处矣今观小人唯其不知天命是以不知圣人之善言天而侮之既不知圣人之善言天则必不能知圣人之为大人而狎之矣狎大人不知人也侮圣言不知言也
  用相曰中庸一书皆吾夫子示人知命之学故首言天命之性而继之以维天之命于穆不已终复结言之曰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其详言命也如此其欲人知命也如此然中庸言命而命又木中庸故以中庸立名焉中者至正而不偏庸者至常而不易是谓大中至正常久不易之理理即礼也即中庸也故又曰知礼知礼即是知中庸知中庸即是知天命矣但自其于穆无朕而不可窥测者谓命命则疑于虚若不言理则恐或堕于空寂以空寂言命岂知命也哉自其真实不虚而不可抑遏者谓理理则涉于为若不言命则恐或滞于典要以典要言理岂知理也哉故真知命者不假言礼何也虽于穆也而实不已本至空也而又至实所以为真空耳矣真知礼者不假言命何也虽不已也而又于穆本至实也而又至空所以为妙有耳矣真空妙有是谓至诚不诚则何物而何贵于命妙有真空是谓费隐不隐则谁费而安得有礼今学者但见老子以礼为忠信之薄不知老子所病之礼即夫子与奢宁俭之礼先进后进之礼子夏礼后之礼耳岂知吾夫子有克已复礼之礼颜氏子有愽文约礼之礼须由约而后会由克而后复者乎约而会之则可以反本而得大德之敦化克而复之则可以立本而合天下以归仁此颜子所以能卓然自立而未尝有所倚也苟不知礼其何以立天下之大本乎是故知礼要矣然所以能知礼与命者以其读中庸之书而能知圣人之言也知圣人之言则自能知圣人之人能知圣人之人则自能知吾心之人知天下归仁之人万物一体之人矣我与圣人天地万物本无别也如此知人则礼由此立命由此出方可以言君子故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晋川曰审如此则中庸其至矣读中庸者不可以不知言矣孟子后圣人而生闻而知其言者也故自谓知言而窃比于私淑曾子幸而见圣人得亲闻其言者也故述之为太学而传之为中庸以授子思若夫颜子与之语则不随与之言则终日无言不说未尝助我今无一言在焉可悲也夫今所欲知者仅仅学庸诸书之言耳而又不知真自弃其人也夫自畔于礼也夫自绝其命于天也夫卓吾曰知言诚难哉知人诚不易哉仲尼之徒及门者三千最称颍悟莫如子贡然夫子有莫我知之叹而子贡不知惭愧反问何谓其莫知子则夫子之为人子贡不能知之矣是子贡全不知人也犹庶几望之而又曰予欲无言子贡又不知惭愧复反而问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是子贡又全不知言也以子贡之贤尚不知人尚不知言则子贡而下又可知矣吁知言诚难哉人固不易知知诚不易也哉
  圣人言富而可求又曰如不可求葢言富贵不当求耳予谓圣人虽曰视富贵如浮云然得之亦若固有虽曰不以其道得之则不处然亦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今观其相鲁也仅仅三月能几何时而素衣霓裘黄衣狐裘缁衣羔裘等至富贵享也御寒之裘不一而足裼裘之饰不一而袭凡载在乡党者此类多矣谓圣人不欲富贵未之有也而谓不当求不亦过乎曰若言富不可求似亦未安今世挟诈行私者恃其才力往往从微贱立致富厚此皆唾手而得令人歆羡企慕真谓富贵之可以智力求也故吾以谓富实可求但人自不当求之耳予谓圣人尊重自然不肯求人比见世之营营狗狗无所不至者心实厌之故发为不可求之论云耳其意盖曰此皆有命存焉非可以强求而得也故曰富如可求吾亦为之然其如不可求焉何哉今子但见世人挟其诈力者唾手即可立致便谓富贵可求不知天与以致富之才又藉以致富之势畀以强忍之力赋以趋时之识如陶朱猗顿辈程郑卓王孙辈亦天与之以富厚之资也是亦天也非人也若非天之所与则一邑之内谁是不欲求富贵者而独此一两人也邪姑以大郡庠士论之其多者或至千或至八百即此八百人者皆是求富贵利达者也然至其拖金腰玉多不过三四十人止矣此三四十人者以为可求则此余乘七百五六十人者必以为不可求矣果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