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难遘也吾又以是观之以身为市者自当有为市之货故不得以圣人而为市井病身为圣人者自当有圣人之货亦不得以圣人而兼市井吾独怪夫今之学者以圣人而居市井之货也阳为圣人则炎汉宗室既以为簒位而诛之阴为市井则屠狗少年又以为穿窬而执之非但灭族于圣门又且囚首于井市比之市交者又万万不能及矣吾不知其于世当名何等也

  ○谢公

  郝隆曰处则为远志出则为小草卓吾曰参军误了出则为远志处则为小草

  ○痴臣

  夫暴虐之君淫刑以逞谏又乌能入也早知其不可谏即引身而退者上也不可谏而必谏谏而不听乃去者次也若夫不听复谏谏而以死继之痴也何也君臣以义交也士为知已死彼无道之主曷尝以国士遇我也然此直云痴耳未甚害也犹可以为世鉴也若乃其君非暴而故诬之为暴无所用谏而故欲以强谏此非以君父为要名之资为吾他日终南之快捷方式乎若而人者设遇龙逢比干之主虽赏之使谏吾知其决不敢谏矣故吾因是而有感于当今之世也下不如其上臣不如其君奴之才实不逮其主胡然不自揣量而疏草日纷纷也

  ○强臣

  臣之强强于主之庸耳苟不强则不免为舐痔之臣所谗而为弱人所食噉矣死即死而噉即噉可也目又安得瞑也是以不得已于强也颜鲁公唯弗强也卒以八十之年使死于谗李怀光唯不得已于强也卒以入赴王室之难而遂反于谗皆千载令人痛恨者甚矣主之庸可畏也然则所谓强臣者正英主之所谓能臣唯恐其礼待之不优者也乔玄之言曰君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贼吾以是观之使老瞒不遭汉献岂少一匡之勋欤设遇龙颜则三杰矣奈之何舐痔固宠者专用一切附已之人日事谗毁驱天下之能臣而尽入于奸贼也敦之咎王导曰不听吾言几至灭族夫晋元帝其初盖奴虏不尽之琅琊耳非王导无以有江左至明也一有江左即以刁恊为腹心而欲灭王氏何邪晋孝武亦幼冲之主也非谢安出东山则桓温之逆谋其遂必矣后乃代温位而居其任故能却百万之师杀符融而降符朗也既幸无事而道子之谗遂行又何邪安唯恐不免于谗贼之口也尽室以行步丘是避造泛海之装于广陵之下欲由此还东矣乃未就而疾作伤哉于是桓玄簒位刘裕代晋强者终能自强而不敢强者终岌岌以死也夫天下强国之臣能强人之国而终身不谋自强而甘岌岌以死者固少也是以英君多能臣而庸君多强臣也故言强臣而必先之庸君也

  ○范文正公

  公为帅日辟置幕客多取谪藉未牵复人或疑之公曰人有才能而无过失朝廷自用之若其实有可用之才不幸陷干吏议不因事起之遂为废人矣故公所举多得人卓吾曰至言至言天下未有有才能而无过者然公为将帅爱人取才如此后居相位却不然反纷纷好名何哉以此见相臣之难也

  李温陵集卷之十七

  ●李温陵集卷之十八

  海虞后学顾大韶仲恭校

  道古录上

  ◆道古录上

  虞书云人心道心便是两心心安有两也曰心一也自其知觉运动而为各人所发用者谓之人心自其主宰此知觉运动而为天地人物大根柢者谓之道心人心不同有如其面即以嗜欲一端言之南人食稻而北人食粟即北人又有喜食稻而南人又有喜食粟者至于七情之发其为不同也盆甚故有一喜则百艹生色一怒则羣雄丧胆者亦有一喜则倾国倾城一怒则伏尸流血者其为危险可畏莫如人心之甚岂不唯危也哉盖身之安危国之兴亡实系之矣若夫道心则无声无臭不睹不闻岂不是极微妙不可窥测之理乎一危一微而人心道心从此遂分然微者既听其自微而不知潜心以究之危者又听其自危而不知立本以定之于是危者益危非但知觉运动之僻者破国亡躯卒与败艹腐木同归灰烬即知觉运动之正者令人歆艳夸述亦不过草木偕春而已至秋而生意亦尽无复有存矣其危而可畏一至于此故圣人重之慎之兢之惕之如履薄氷如临深渊恐其卒死于危险之中而不能自活也然则当如何人心果有二乎天下安得有两心之人也人人果无二乎而危微不同圣凡自别又安得而不谓之二也二之不得不二之又不得于是乎圣人有精微之功焉精微之功生知者自别而生知者绝少故其次为学知学知者十倍于生知学知而不得故其又次为困知困知者百倍于生知则没身不懈矣佛得弗措矣如是而精之有不至于一贯之极乎夫子之一贯葢学而知之者也故曰假我数季五十以学易吾葢发愤而不知老之将至矣其精也如此是以能一是以能继尧舜之统而执万世之中于不坠也
  夫子仕鲁堕三都却莱兵诛少正卯其作用亦只如此乃子贡极其尊称至以斯立斯行斯和斯来生荣死哀为言岂贤者独有所见而圣人功用固非人所识耶曰却莱兵自是正事诛闻人恶其惑众夫三家柄鲁鲁君无民政在季氏久矣季氏能用夫子不知夫子道大非三桓所能用也然桓子雅意亦自难却其堕成堕费等正是其欲好抽身处夫当时之君相夫子知之悉矣周流不舍葢其道自与人群无所逃避也然虽不得行道于上亦自足明道于下若果得邦家其经纶手段自然立斯立道斯行绥斯来动斯和生而荣死而哀的如子贡之说非徒以尊称其师为也夫子贡亦眼空一世之士者自不容易服人乃于夫子尊之如天称之不容口筑室独居三年犹不忍去然则夫子纵得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