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悸魄夺而不可禁而悠悠斾旌徒御不惊之气象自如也及乎刿心为字琢字为句或陡削峭拔或宛曲绵丽骤读之而恍然若新既讽之而又恍然若故则人工之极叶玉而与真玉同求其雕锼之迹不可得也承父于诸体无所不精歌行尤其至者五七言絶五言律小次之七言又次之其编可十巻五巻而前犹不能尽去何嵇巧儁之累五巻而后则以茂功之不败而兼万彻之大胜无余憾矣谈者尚谓承父上之不能超景龙而下之不能汰咸通以后为恨嗟乎此所以为承父也以承父才使浮慕其名具体而必古之是徇以与三君子角彼所(阙)袭三而为四不难所以为承父者漓矣余老且厌吟咏其于序学士大夫诗亦不胜窘今独欣然而草承父诗序岂唯毋负承父亦且毋负我耳是编也梓而行之者吴江令徐君元其识承父最晩而最真今以髙第拜御史
  
  余徳甫先生诗集序
  
  当吴明卿之见过而以余徳甫先生之讣来相与悲诧久之即有意掇拾其遗文辞以传又三载而先生之子棐以朱用晦之状来请文其地下之石许之业脱稿矣而棐意若有未已者袖一编出之曰此先府君诗也吾子其有意乎叙而传之余谓所为地下者称先生诗已详且吾于于鳞也传而不再叙棐再拜请曰昔者欧阳永叔之于梅圣俞也志而复序之其于苏舜钦也叙而复志之人固不以幸艳二子而以友谊归永叔吾子之以李先生辞固也独不曰有宗徐二先生之例乎哉此当自有故不然岂其于二先生厚而李先生薄且夫志者兼世系事行而纪之者也其称指博于法不单行序者序所撰着也其称指専且于法得单行是故愿及棐之未即沟壑而觊吾子也余因稍取读之则先生之诗一而先后几三变始先生入吾社时喜于麟甚其缓步张弮竖颏扼肾皆精得之然而其所自致者不能胜其所从入者是故词组出而重邯郸之价然犹未免蹊径之累归田以后于它念无所复之益搜刿心腑冥通于性灵神诣独往之句为于麟所嘉赏然于麟遂不得而有先生其又稍晩运斤弄丸之势往往与自然合或于麟或不佞或大厯或贞元要不可以一端目之大要突然而自为徳甫然置之古人中固居然亡愧色也江右之名岳大江扬澜左蠡以竒丽甲天下名相宏儒之业有非它藩所敢望者独于诗未有以称也诗之病起于半山而成于双井是二君子其源非不出自少陵特取其工与老之似而加蛇足焉半山之工工而穿凿者也双井之老老而僻涩者也又不幸而有吕居仁之辈为之社而尸之其毒浃于肌髓而不可救明兴大绅子启狂奔亡论已弘正之间一二操觚者意若有所滥觞而识不称才筚路蓝缕虽勤而未辟呜呼先生死矣改社改木畴能舍先生尸哉先生于诗古近体亡所不致佳近体独超近体五七言亡所不超七言律尤妙吾得而叙其凡若欧阳子之所致叹于梅苏二子之穷不遇者先生固有之然非所以论先生也
  
  朱宗良国香集序
  
  朱宗良者豫章诸王孙名多■〈火贵〉者也当宗良时诸同姓子侯居闲鲜事而豫章无重王填拊之小不受宗正约束弃其日于鸡狗屣瑟之社宗良少亦时时中之已而折节自勉励为古文辞当余之罢青臬归数岁宗良诸从中有用晦者以其所业寓余因定交焉宗良年差长于用晦而通余独稍迟得其诗亦晩然自通余之后其诗之进如日升而川盈虽宗良亦不自知其所繇至也余既以病屏废然不能尽谢笔墨而少年噉名者犹日聊萧之顾剽袭蝇扰讥誉蛙沸几令人厌而思唾偶一念及宗良走书询之谓能以新诗悉贻我乎我当用唐人诗例而字之曰国秀时宗良方危忌者邑邑不自得尽裒其所著各体曰石兰馆藁者凡如干巻谓王先生幸赐一言之评以为异日不朽地余得而尽读之大要气清而调爽神完而体舒其用事切而雅入字峻而穏运思深而不刻结法遒而有余味即不能尽舍歴下信阳之筏而登彼岸要之其发于机而止于成器者自不可诬也嗟乎以献吉之在大梁大梁朱邸何啻数百千日枞金馔玉以客献吉而不闻能袭其謦咳小自显见者余乃于数千里之外而坐得宗良抑何幸也自古称天子懿戚若淮南陈思贵至戴逺游御朱绂然犹不胜其懑懑宗良之困极矣其巨丽固不敢遽望二子而有以自乐于不朽之地意固胜之藁初曰石兰宗良志也兰者国香也请更字曰国香而为序之
  
  王司业先生文集序
  
  王司业绳武先生之诗删于仲子逢年之手者余业已叙之大要谓先生能采建安六季之材而归开元大厯之格其颉颃吴中前辈表表可指数而未有能名之者盖又大其材而惜其不终遇也亡何先生之次孙徳安太守炳璇复刻先生之文于中郡而贻书属余则谓先王父不幸而不遇于时幸而遇于身后以有先生序先生序乃独诗耳先王父之所重者文而文之所重者在章奏为其可以靖所蓄而献人主以益于世乃悉受而读之大叹诧曰嗟乎吾几失先生哉明兴髙皇帝以马上得天下业有文矣而是时金华乌伤以赡博显杂以宋人之撰成一家言易世而庐陵出始颛为欧阳氏体虽不能尽得其步骤而以典雅闻台阁之业几成而不可变徳靖之际北地信阳稍出而倡西京然不能以其实胜于是两相持而不相下嘉靖之季则华州内江诸先生始改玉矣而其端则自先生发之先生之读中秘书其偶凡二十四而留者仅七人是七人者往往自庐陵而上追昌黎氏而先生为最又时庀西京之赋而阴益之以故祖西京者不能尽收先生而绍其统祢庐陵者又不获奄有先生以为羽翼其知先生者则鲜矣先生尚以为雕虫之技而小其用故其再起宫坊佐成均于宦路嗟畅则慨然以贾长沙刘中垒次而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