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颜子亲承教泽,如愚足发,故所见如此,注谓日用行事是也。日用行事,
无一非性与天道之端倪也。此外无道矣,亦无学矣。极知趋向坚定,力图体用之学。再进一言,
先求改过。仆不敏,愿互相切磋焉。时家祠经始.方有事于土木,不及详答。再白。
答冯讷生及门书
来书谓从前工夫,尚有未是,乃学然后知不足也。由博返约,岂废诠解记诵。但诠解记
诵,为实非为文,为行非为知耳。以门下向学之专,任道之勇,何求不得。仆曩所谓读书明大义
者。正因尔过壮盛,不能读书,一味勉强,而行改过迁善,或未晚也。卽有时读书,亦从自心自
性,验之古人合否而已,敢实证于知己者如此。
昨书内有「知而不能一语,待门下细参之。顷读制义云:「孝与忠,夫人而知之,事亲事
君,宜夫人而能之。二语毕矣,又何多言。愚正谓无不知爱,无不知敬,知卽是能。此孩提稍长
事也。能竭共力,
能致其身。能卽是知,此成人以后事也。共中大小精粗之故,非阴历之深,体验之熟,未可
尽言耳。高明当自得之也。
大着切愿领畧。几希录之名,目中未见,而意欲相成,点撺无当,门下存其意可也。原
稿附回。再承慰问,感感。老母在堂,何敢为西河之恸。平日所学,尽可勉持,但言行有失,责
在朋友,幸勿吝焉。
与冯讷生及门书
前读来书先行、求放心二解,率皆探本之论,其于学也庶几矣。昔人云:「学贵疑,大疑
则大进,小疑则小进。」仆尤不能无疑焉。门下解先行,是教以慎言之道,非教以立言之道。诚然,
但云圣贤不得已而有言,非有意立言,此非仆所知也。窃谓圣贤之言,如人之饮食梦寐,如物之
跤跃飞呜,如天之风雨露雷,日星云汉,皆自然而然,何尝有意立言?惟近代诗文之家,分门别类,
极巧穷工,每刻一集,动至三二十册,不知于立言之道果何如也。仆尝反己,自愧犯此病多矣。
若夫圣贤之言,皆圣贤之行也。譬如阅历程途,其中山川险夷,一一举以告人,使人不迷于所往,
虽谓之有意立言,亦无不可,其不得已者又安在耶?
门下又解求放心,谓「心神物,岂能求来更不再放,岂同鸡犬可以笼致云云。此更非仆
所知也。窃谓鸡犬至蠢也,人心至神至灵也,既知一念之邪矣,而一念又绩之。既知一事之错矣,
而一事又继之。推之念念事事,概可知也,岂复可言学问。若云时时放,时时求,是无他者而有
他,已矣者而不已
也。立言宗旨,果如是乎?且孔子言:二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口成功之一日乎,抑教之
日日克日日复乎?克复与求放心有何异乎。勿其非礼,则礼复矣,既复而仍有不复之时乎?知其不
仁不义,则放心求矣,既求而仍有放之时乎?夫放而弗知求者众也,及其求之而又放之。以学道问
道之心,亦有时而不仁不义。以至神至灵之心,亦有时而若愚若顽。欲其终食无违,造次颠沛必
于是,难矣。门下所谓内外精粗,中和慎独,俱在此者」,必不得之数也。以愚论之,世儒之求放
心者,皆摄念之说,非求放心之谎。本章「仁,人心;义,人路」,专为求仁义而言。孟子七篇大
本领,正千古学问大根源.盖心之放于不仁不义者,确乎从事物求之也。不然。泛泛求心,佛氏
未尝无之。居仁由义.恐不尔也。如谓「去声色势利,佛老一求已毕云云。乃仆前说未悉,门下
之疑,有自来也。请一再申之。譬有人焉,今日知声色势利佛老之非,明日又见声色势利佛老之
是,倏收条放,反复不常,虽操、莽之心,不是
过也。门下愿以尧舜微危拟之,岂人心去而道心存,亦有忽存忽去时乎?类择一集,虽言不能
尽,亦可为本章羽翼耳。至谓心在腔子裹,察公私义利之辩,此门下合乎朱注志气清明,义理昭
著」之说也。谓「心求来更不再放」,则仆合乎程注「下学而上达」之说也。明辩之后,尚俟豁然
贯通焉。故不觉娓娓言之,门下何以释仆之疑乎?二说与祁州刁蒙吉商量未定,因检诸稿奉览,幸
一参订之焉慰。余不悉。
答冯讷生及门书
生日一节.世俗相沿久矣。论理此日为报亲之日,论情则此日为娱亲之日,故膝下称觞,情
理俱合
也。若亲尚在,而自受觞祝,何以答蓐草之艰。子未成而自开寿筵,伊谁致斑斓之乐。此情
理之难通者。仆十余年来,在都在里,每逢初度,淡食斋心。白晚辈门入,以至家仆以官役,惟
令设座中堂,拜我老母,仆并不受人一拜,遂定为本家之例,载在家乘矣。
去年州守某公及诸官长,有破例之一举,辞至再四,竟不从。迄今回视十年,言行不相
顾,奈何,奈何,今年仍存旧例,预谢亲知,卽指为过矫,不遑恤也。况仆不德不孝,近有次儿
及外甥痘殇,致贻老母忧。春秋高矣,其何以堪。虽家室之人,抑情宽慰,谈笑如常,欲得欢心,
转增烦闷。设贶之辰在卽,举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