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覆而不行.此仆之所以抱愧
也。今且俨然京兆矣,求如古之隽不疑、赵广汉辈,一宽一严,未知孰是,而况孝肃其人哉。高
明必有以益我。
近见士大夫率以感应篇劝世,自是好念头。仆谓以祸福劝,不若以名节劝之之为切。方
今吏治多雑,何不集古儒吏、廉吏、才吏、劳吏四种为一刻,使作吏者之知所自择.以求选于古
人之一班耶。请示其指。曩闻泉石无恙,可以栖迟。然而淡泊宁静中,自有远猷大畧,为圣主抒
南顾之忧。长者素心忠爱,能无有动于中乎。
白东谷先生,三晋学者也。顷闻长逝,深为吾道悼。近诗二纸,附求教正。仆近况如昔,
然而两鬓多霜矣。小儿读书无师,愿就提命,孺子可教否,仆不敢知也。并请何如。
与秦尾仙学使书
日久不亲叔度,渴想正深,忽闻提学之命,遂拟作绝交书矣。伏思贤昆仲负海内文望,
而口叩足副之,洵当世之所重者。足下入秦伊迩,正吾道伸眉吐气时也,仆敢无一言以相赠乎。
近日士风渐坏,文运不昌。病在有情面而无文章,有文章而无德行,拂天下大公之望,
抑孔门首重之科。请托公行,廉耻道丧,俾人才所从出之地,既无真秀才,安得有真举人、真进
士耶。仆尝拙眼观人生平,如见以情面进身者,必重情面,以文章进身者,必重文章,以德行立
身者,必重德行,如灯之取影,毫发不爽也。足下之才、之学、之品,岂复虑此者。但功令森严,
身名为重,内外情面,概宜谢绝。然后以处女之自爱者爱身,以严父之教子者教士,士风文运,
实嘉赖之。固高明之所素优,而又仆之所为翘望也。
至仆踁鄙无似,知己谅我,匪一日矣。此后有以仆片纸只字达于闻见者,必小人之假冒
也,幸严察之,仍置诸法,庶几相与有成耳。古诗述之扇头,以当白水何如。
舆胡东瓯同年书
小婿诣府起居,每每取扰,心殊未安。拙论辱指示,敬佩之矣。别教养生家之合于吾儒
者五则,且谓习闻素见是矣,然正恐闻见多而行不逮耳,诸以第一则商之。圣资之论言行者,原
非教人少言语,盖教人力行也。看「以我为隐」及「天何言哉二章尽之矣。惟圣人不必慎言语,
直从当身语嘿动静,说到上天时物行生,穷源悉委,引人实地,不啻谆切。再观乡党之恂恂,宗
庙朝廷之便便,上大夫之誾誾,下大夫之侃侃,皆慎也,阳所谓「养正则吉也」。若谓圣人之慎言
语,只如吐人之少说话,则失其所以教人之意矣。彼养生家之慎言语,似谓养气耳。夫气未有不
从言语中养之者,孟子好辩,正共善养浩然之气也。不言性善则邪说兴,不言仁义则功利炽,吾
儒之气,安得充塞天地乎,且孟子之功不在禹下,将取其慎言语而云然乎,是乎,否乎?世儒之论,
久伏疑根矣,幸高明发我覆焉。
至于参同契,悟真篇,虽不敢与闻,亦有一节奉请者。参同契,果朱子注乎。或注于二
十四五岁,泛泛释老之时乎?若晚年注此,其于慎言语之义何居,并希开牖。赠言四册,或叙或评,
惟足下命,不敢以不急之书,有妨静摄,恐非相爱意也。岁前所领恩轴到蔚,老母能扶杖叩阙,
展祠成礼,一门之幸。敬以制书奉览。
答王近微同年书
数载家居,典长者通音问。寄唱和者,仅一至再耳。仰知贵恙方瘳,杜门静摄,泛泛诗
牍之类,毫无裨益.徒费应酬,非病中所宜者。岁前稍闻清胜,纔敢以纪言一书,就正于有道。
如握手促膝,欵欵说家常话,是仆之情愫也。且以乎日所言者,告之于知己.倘异日行不逮言,
得以执而督我,是又仆之鞭策也。辱不鄙而赐之教,采择手中,加以规勉,贻以篇章,读之叹服。
仆初意谓不可以告天,不可以告人者.弗言弗行也。先生乃谓不可以养亲者,弗言弗行也,道在
是矣,敢不书绅哉。
理学一途,世人惊诧者众,而边地尤甚,将谓存天理去人欲,为必不可到之一境。高明
省心之法,料不过省此而已。从前孟浪,乃既逝之波,追想何益,惟思儒之所以异禅者,何在?
譬如今日生此身,今日合肩比担,只讲得天理人欲,了了分明,一往行去,不复退转,一日终身,
死而后已。此真吾辈下手处,惟深造而自得之。案头有四书一部最好,试看克己寡过求放心,俱
非空言忏悔者。犹忆先生试录序云:「背弃传注,参用释老摈之」,慎勿忘此言之出也。因先生诲
诱真切,敢竭愚诚,以副明问,完昔年鼎立宣云之一语足矣。平城胸中透彻,惜其以诗文为尽境。
应州近悟二氏之非,奋然归儒矣。代州有冯讷生识见高,议论正,仆亦与有砥歼焉。因先生月旦
而及之。纪言五册收入讫。古人之书,知先生博览多矣。检得时贤着书八种,附使呈览,有便寄。
率复。
答王近微同年书
足下因病辞官,十有九裁,林泉之致,半属沉疴,仆所素知也。沙城一晤,且望见颜色
不似昔年铁汉子,已不敢再望出山矣。年来